苏祁寒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在里边了。
金砺早就知道会是这样,此时正倚靠在玄关过道边冷笑:
“三点多了,再到早一点鸡都该打鸣了,你是开野弟的甲壳虫来的吗?”
借着廊灯,苏祁寒看清了这位穿着毛茸茸恐龙睡衣还拖着条大尾巴的F站知名UP主,然后打了个哆嗦。
……十月了哥,空调确实开得有点低。
“我们自便就行,不劳您操心。离天亮还有三四个小时,你接着忙你的去吧。”姚暑雨蹲在一边毫无心理负担地在鞋柜里给苏祁寒找拖鞋,“顺便,你家廊灯该换了,太暗。”
金砺沉默两秒,啪地一声拍了一下廊灯开关,怒吼道:
“这叫夜视功能!你这只土狗!!!”
被点名的土狗不甚在意地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走吧走吧。”
“靠!”金砺怀里的四十米大刀差点藏不住,“你以为老子想出来!还不是你站在门口嘀嘀咕咕半天不进门!凌晨三点半啊大哥!我在客厅都听见了!有你这样扰民的吗?!”
姚暑雨若有所思地说:“门板也换了吧,不太隔音。”
金砺:“……”
苏祁寒吞了吞口水,情不自禁地往姚暑雨旁边缩了缩,然后把手里提溜着的方形纸袋举到胸口,带着歉意小声说:
“那、那个,经理,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你休息……唔,这个是我们从宝垟带回来的当地小吃,你尝尝喜不喜欢……”
金砺理理头发,一秒和蔼可亲:
“害,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东西!说什么打扰,时间这么早,我也没休息,快快快,快进来,给你拿瓶水,等着啊。”
姚暑雨替苏祁寒把手里的袋子放到桌上,低头凑近他耳边小声说:
“我说吧,这人除非是死了,否则不休息的。”
不知为何耳力异常卓绝的金砺从厨房出来就听见这话,差点捏爆手里的矿泉水瓶:
“你以为老子是在替谁做节目预案呢!!!监制大人!!!”
“太辛苦了!”苏祁寒一听就知道是姚暑雨又把两人份的工作压在了金砺一人身上,对他这种消极怠工的鸽王态度十分不满,立马就站在了金砺那边,“姚总,你下回不能这样了!”
姚暑雨无语半晌:“最后一期,没下回了。”
苏祁寒转念一想,姚暑雨是因为陪他们四个做社会实践才没空处理手上工作的,心里又愧疚了起来:
“啊!都是我们耽误了!对、对不起!”
虽说以前有空的时候好像也没见姚暑雨怎么帮过忙。
金砺难得被人体谅,瞬间泪眼汪汪,恨不得立马在“问就一个惨字”四人小群里痛诉一番:
“道什么歉!你姚总要是有你一半儿懂事,我立马就去烧香拜佛!”
苏祁寒心想,就算是佛,这个点也该休息了,于是对金砺的怜惜之情更盛:“你快去休息吧!明天还得录节目呢!得睡个好觉,有黑眼圈就不好了!”
金砺手一挥,无所谓道:“害,没事儿,多擦两斤粉呗。”
苏祁寒:“……”
姚暑雨伸着懒腰往卫生间走:“我去洗澡啊,你俩聊吧。”
金砺:“……”
等苏祁寒七手八脚、兵荒马乱地把这位炸毛恐龙崽塞回房间,再把自己收拾干净,钻进客卧那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大爷被窝里,已经四点多了。
苏祁寒累了个半死,脚指头都懒得动,还比不上开了五六个小时车的姚暑雨有精神。
他枕着姚暑雨的手臂,在怀里找到他惯常睡的舒适位置,语气里带着一点小小的教育意味:
“姚总,你以后不要这样欺负经理了,他好辛苦的。”
姚暑雨:“……”
“还有野哥,他好不容易的。”
姚暑雨:“……”
“唔,莱恩也是,他好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