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那白的和白面粉一样的脸,还从颧骨到下颌扑了一层通红通红的胭脂,原本红润有光泽的嘴唇被一层□□掩盖,指腹大小的一点红胭脂点在唇中间,那可真是“樱桃小口”!
方心甜维持扒着门的姿势好久都没回神,这是啥?加个长舌头都能当白无常了!这是去嫁人还是去吓人!
“呦,看看咱们方四姑娘,看新娘子都看呆了!!”
“方丫头别急,过两年你也能画新娘妆!”
“是呀,别急,过两年你也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做新娘子。”
“真别说,咱们这全福太太是附近村里有名的,这几年请她给新娘子绞面上妆的都要排队了。”
“没错没错,我家丫头明年二月也要嫁人了,到时候也请她。”
……
方心甜听着周围人的议论,脸都扭曲了。她在白芷白寇的搀扶下站好,强打起精神再去看方梅朵。
方梅朵满眼羞愤的看着自己的小堂妹,就算她脸上的妆在不好看你也装一下啊,一副被吓得要摔倒的样子真的好吗?
方心甜将方梅朵的眼神看在眼里,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然后低头小声问白芷白寇:“厨房的饭食准备好了吗?”
白芷白寇在方心甜身边伺候时间久了,方心甜的话一出两人就明白是什么意思。“大夫人,厨房的饭菜已经做好了,可以请客人们去吃早餐了。”
王氏应该也在对闺女脸上所谓的“漂漂亮亮新娘妆”怀疑人生。她迷迷糊糊的听到丫环喊她,待听清白芷白寇的话后回神,她连忙扶着全福太太往外走。
“婶子辛苦了,这一大早的忙到现在,先去前面吃点东西垫巴垫巴,等中午开席婶子可要多喝两杯。”
“我妆还没好,眉毛还没刮……”
王氏一听还要刮眉毛登时头发都要炸起来了。“很漂亮了,现在已经太漂亮了!做人家媳妇的贤惠大方才是最重要的,打扮的太漂亮人家那边的婆婆还不愿意了。”
一定不能刮她家闺女的眉毛,她家闺女的眉毛不粗不细,弯弯的就像柳叶一样,怎么都不能刮。
王氏坚定的搀着全福太太,她想到闺女在上妆时眼里的悲愤,开始叠声请屋里院里的客人到前面她家院子里吃东西。离开卧室时,王氏一手背在身后,拼命给方梅朵打手势。
闺女快把妆卸了,这妆是要把女婿吓得不敢进新房啊!
方梅朵还在为脸上的妆容伤神,根本没有发现她娘给的暗示。
“大伯娘你尽管好好招待客人,梅朵姐姐这里有我们呢!”方夏雨扶着门朝王氏挥手娟。她早就看梅朵姐姐脸上白白红红的东西不顺眼了,她怎么就没想到把人引开呢!
王氏见方夏雨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放心的招呼一堆大人小孩去吃早餐。而方夏雨见人群离开小院后,连忙关上房门。“快点快点,人都走了。”
一听人都走了,方心甜连忙指挥丫环们动起来。“白芷白寇去打水,小苗我送给梅朵姐姐的彩妆套盒还有口红呢?还在不在这里,在的话快找出来!小禾小鱼你们看着外面,有人来了就叫!”
方心甜快步走到方梅朵身边,拿打湿的帕子给她擦掉脸上的□□胭脂。方春杏拿着一条新的帕子浸湿,方心甜手里的帕子脏了,她就把干净帕子递过去。方梅朵则是安静的坐在凳子上,任由妹妹们折腾,只要不让她顶着之前那副“新娘妆”,其他都好说!
“在这里!原本就打算今天用的,但全福太太不让用,说什么新娘子的妆都是刚刚那样的,还说那样讨喜吉利漂亮!”小苗鼓着脸为自己的姑娘不平,好好一个人脸给画的惨白惨白的不说,那嘴上的胭脂红的像人血。
小苗是王氏的小丫环,今天暂时伺候方梅朵,方梅朵的两个丫环都送到了赵家。小禾是方夏雨的丫环,小鱼是方春杏的丫环。
方心甜接过彩妆套盒,盒子只比手大一圈,上中下三层,第一层是两种色调的粉饼,第二层是眼影和腮红,第三层放着工具刷和眉笔。古代的化妆品很多都有铅粉和水银,方心甜觉得还是自己做的用着放心。
方心甜打开盒子,先大毛刷子给方梅朵刷上一层薄薄的细粉,然后上腮红打眼影,最后描上眉,因为没有眼线笔便直接将眼线忽略过去。
“口红!”方心甜抬头,小苗连忙拿着一排口红站在方心甜面前。
这一排的口红有八种颜色,方心甜选了正红色。今天是方梅朵成亲的日子,正红的色号可以搭配她今天的嫁衣。
“好了!”方心甜给方梅朵涂完口红,上身后仰,对自己的化妆技术很满意。
“这是给姑娘们送的吗?”
方夏雨和方春杏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方梅朵从新上妆后的样子,门外就传来小禾小鱼的说话声。
方夏雨赶紧扶着方梅朵坐到床上,方春杏从床上拿起一方并蒂莲喜帕盖在方梅朵的头上。
方心甜伸着手在她们一串的动作中默默咽下想要说出的话“是咱家的人,不用盖盖头啊!还有盖头是得新郎才能掀开的!”
这边方梅朵盖着喜帕端正坐好,那边门被推开,进来一个提着食盒的婆子。
“大太太吩咐给姑娘们送些吃的。”婆子将食盒交给白芷,但她扭头就见到端坐在床上的方梅朵愣住,然后一拍大腿。“哎呦,我的大姑娘嗳,您怎么这样早就盖上盖头了,离姑爷来接还早呐,待会儿可咋吃东西啊!”
“大惊小怪什么!”方心甜沉着脸呵道。“你去前面帮忙!梅朵姐这里有我们呢!不能掀盖头还不能喂吗!”
婆子自觉失言连忙低头。“是!”然后提着空食盒快速离开。
“这也太干了吧!”方春杏在婆子离开后松口气,但她看到桌上摆好的吃食后又忍不住抱怨。
方心甜看清东西后忍不住笑起来。“这应该是给梅朵姐姐吃的,咱们是被连累了。还有,东西你们吃吧,我来之前吃过了!”
“太狡猾了!”方夏雨哼哼两声。
方心甜不理她,走到床边坐下问方梅朵:“梅朵姐姐,你是把盖头掀了,还是让妹妹我喂你吃!”
方梅朵摸摸盖头一角垂着的流苏,她想让她的夫君把喜帕掀开,遂有些无奈心里有些甜蜜说:“我自己吃吧,我娘交代了,不能吃味重的,最好不要喝水吃流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