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一艘有些破旧的大船前停下。船身长有近三十米,宽五米,上面有三层舱室。三杆桅杆高高竖起,只是有一杆已经断裂,桅杆上挂着看不出颜色的帆。
“真是惨!这得是受了多大罪啊!”方夏雨仰头瞅着破旧的船,嘴里说着同情话,但脸上却是一点同情的表情都没有。
“人家穿越海洋,从风暴中安全逃出,又在海上迷路,最后还能安全抵达咱们大晏朝。你们说,咱们大晏朝的船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吗?咱们能乘着船到大海的另一头,看看这些外海人的国家吗?看看这些外海人为什么这样热衷来咱们这里!”
一颗种子在方心甜的心里发芽,就等着雨水的浇灌长成参天大树。
张管家站在三个姑娘身后,他把方心甜的话一字不漏的听进耳朵。张管家隐隐约约明白自家姑娘的想法,连忙开口打断方心甜,防止她的想法继续下去。“姑娘,咱们过去吧,东西就在这船上!”
他家姑娘不会想要出海吧?这咋可以!海上又是风暴又是海浪的,就连水里的鱼都会吃人,一个带着漩的风柱都能把船搅散架,这得多危险啊!
不能出海觉,绝对不能让姑娘出海!
“那就上去看看吧!”方心甜不知道张管家的想法,她这会对这艘经历了风暴的船很感兴趣。
“好啊,咱们上去看看。”
“不能上去?”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同样对大船充满好奇的方夏雨方春杏,一个是生怕姑娘出海的张管家。
“为什么不能上去?”方心甜看着紧张的张管家问。
“这个……”他总不能说他怕姑娘坚定出海的念头吧!张管家摸摸额头渗出的细汗,殷殷切切得说道:“姑娘,这船上都是五大三粗的外海人,他们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教养,小的怕姑娘们被冲撞了。”
张管家这话说的毫不违心,哪怕他接到消息说,这船的主人是一个落魄贵族,也打消不了他给这艘船里的人按一个没教养的名头。
不能让姑娘上船,更不能让姑娘出海!张管家心里不断重复他的坚定。
方心甜成功被张管家说服,不管船上的人文化程度如何,她的确不能上船参观。他们这边只有张管家、两个小厮和一个车夫四个男人,可女人却又六个,上船确实有些不理智。
张管家见方心甜不再执着去船上,连忙引着方心甜她们到不远处的凉棚。“姑娘先在这喝口热茶吃点东西,小人过去跟船长谈谈,谈妥了带货过来给姑娘看。”
张管家说完立马快步窜走,他生怕晚一步姑娘就说要见人家船长!
“你们有没有觉得张管家哪里不对劲?”方心甜莫名其妙得看着落荒而逃地背影,总觉得张管家突然变的很紧张。
“好想被吓到了一样!”方春杏拢拢斗篷,让自己的小脸陷在毛茸茸的帽子里。
江边风大,有些冷了。
“一壶茉莉花!”方夏雨瞅着凉棚墙壁上的餐牌,对店伙计说。“再来一碟豌豆黄,一碟山药红豆糕。咦?有酸辣汤嗳!”
“要要!”方春杏连忙出声。“这里冷的很,喝碗酸辣汤正好!我们一人一碗酸辣汤!”
一旁候着的伙计热情的喊一声:“得嘞,客官您稍等!”然后嘴上大声唱道:“一壶茉莉花,一碟豌豆黄山药红豆糕,三碗酸辣汤嘞~”
“白寇,去马车上把手炉拿过来!”方心甜见方春杏一副恨不能缩进斗篷里的模样摇头。“所以,为什么你下车不拿手炉?”
“我没想到会这样冷啊!”方春杏这话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她傻!她臭美!”方夏雨向方春杏炫耀自己怀里暖融融的手炉。“春天刚到没多久,她还以为天暖的能穿单衣了呢!要不是我拦着,她都敢穿纱裙。知道要来江边还不多穿一些,这不是自找罪受嘛!”
“三姑娘,给您手炉。”白寇捧着手炉回来,把烧的暖烘烘的手炉往方春杏怀里一塞。“抱着舒服一些。”
方春杏自知理亏,低着眼帘抱着手炉乖乖坐在凳子上不说话。
方心甜看看白寇三个丫环,再看一眼被江风吹的缩头缩脑的小厮马车夫。“白寇,你们也找地方坐下吃个茶喝碗汤。”
“是!”白寇几人开心应道。江边冷姑娘们允许他们吃口热的暖暖身,姑娘们真是体恤下人,把他们当人看!
白寇四个丫环和两个小厮一个马车夫围住一张桌子坐好,每人要了一碗酸辣汤双手捧着大口喝。
方心甜一碗酸辣汤没喝完,张管家带着两个高大的洋人过来。两个洋人有一米八多,穿着脏的看不出颜色的麻布衣裤,他们抬着一个□□袋,看着重量不轻。
“姑娘,这里面就是红薯。”洋人将麻袋放下,张管家解开绳子打开袋口。
方心甜拿着手帕擦擦嘴,脚步轻快地走过去往口袋里看。“个头还不小!每一个都是这样大吗?”
最上面的红薯个头都和手掌差不多,还都是完好没有伤痕的,若是所有的红薯都是这个品质就好了。
“是这没错。”张管家谦逊的笑着。“小人亲自挑选出来的,那些有伤痕发霉的虫蛀的都被剔除,留下的都是品相好的。”
方心甜对张管家的办事能力给予高度赞赏,毫不吝啬向他伸出大拇指。“张管家做事细心。那这些完好的有大概有多少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