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不正好想到城里去置办点物什吗？”素素柔声道。

张氏犹豫了一瞬，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妥，回绝了。

“不好，我还是留在家里等你们回来吧，东西可以改日再买。”

张父一向寡言，但今日不知怎么了，竟当着素素的面，驳了张氏一句。

“想去就一起去吧，再这样下去，迟早得憋出病来！”

“可是.”张氏看了眼屋外，担心不言而喻。

素素试着道：“婆婆要是担心，不如明日请相公跟我们一道去？”

张氏坚决地摇了摇头，“算了，你们去吧，我在家你们回来还能有口热饭吃。”

听到张氏这样说，素素也不好再坚持，收拾收拾便和张父约好了明日一道出门。

第二日一早，素素早早起身梳洗了，换上了一身深色的衣衫，满头黑发也尽数挽起，作出寻常男子打扮，出门时，还险些吓了张父一跳。

“你这是？”

“公公莫怪，都是为了路上方便。”

张父不是多事的人，点点头便率先背起两捆扎好的柴出了门。

冬日天色亮得晚，素素紧步跟在张父身后，腰上还像模像样的别了一把镰刀防身。

家里没有什么可供出门的干粮，素素强勉煮了几个鸡蛋和地瓜装着，打算到路上饿了吃。

接着，他们爬了将近两个时辰的山，总算翻过了牛头山。

素素脚程慢，张父也算是照顾她许多了，走上一段路便要回过头来看看她是否还跟着，倒是走了这么远的路，张父也没听素素叫苦，心中暗自有些诧异。

一直到将近正午时分，他们二人才来到了牛头山山脚的草市。

昨日张父已将这里的地形摸了个大概，他先是带着素素去了一个茶棚，两人掏出地瓜和鸡蛋，要了一壶茶便将着吃了起来。

吃饭时，张父嘴上不说，心中却是对素素高看了几分，许是因为见惯了娇生惯养的女子，张父觉得像素素这般吃苦耐劳又脑子好用的女子，实在不多，顺带着说话也多了几个字。

“吃完饭我先带你去转转，这个草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昨日我来时已发现了一些门道。”张父边吃边说。

素素抬眼环视了四周一圈，这个茶馆背靠山脚，视野很好，正好能够看到山脚下一条弯弯曲曲的白石小路，小路两边稀稀拉拉地蹲着些人，或妇人或孩童，甚至还有老者。

隔太远了，手中拿着些什么东西倒是看不清。

三下五除二间，素素把地瓜吃完，便主动跟张父说先下去逛一圈，让他在此地休息片刻。

张父说好。

素素拿起张父的草帽戴在头上，顺着山间的小道往下走，一没留意，一个同她一般身高的男孩撞了上来，那双葡萄般莹亮的眸子转了转，一双黑手极快地在她腰间摸了一下，素素马上拔出镰刀，反手按住了男孩的手。

“别动！”她低声喝道，“你想干什么？”

男孩眼珠滴溜溜的转，“姐姐，我好饿.我实在是饿得没办法了求你可怜可怜我吧.千万不要送我去见官。”

“给。”素素掏出没吃的鸡蛋递给他，男孩果真剥了蛋壳就狼吞虎咽起来。

小小一个鸡蛋，他却吃的跟什么美味一样，吃完还砸吧砸吧手指。

素素于心不忍，缩手将镰刀别回了腰间。

“你走吧，下次不要再偷别人的东西了。”素素说完，松开按住男孩的手，往下走去。

男孩怔怔地转过身来，半响，提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