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您说，儿媳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素素道。

“现下家中虽然什么也不缺，日子也算过得自在，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家中田地荒废已久，公公是个不懂劳作的，一家几口若要指靠着婆婆隔三差五的拿点鸡蛋去换吃食，只怕．”

这些道理，张氏又何尝不懂。

“那你说该怎么办？”张氏问。

素素今日在回来的路上想了许多，要想日子过得好，有些话她只怕是不得不说给张氏听的。

眼下家中的大小事物，总归还是要依仗张氏来操持的，可她都嫁到张家这么些时日了，大抵也对家中的情况有了一些了解，张氏把持着这个家不容易，却也不是个把持的料。

这就好比素素的娘，阿康刚一落地，她阿爹便彻底没了音讯，外头人都说他爹是死在外边了，没脸回来。

打那儿以后，家中的事便一力都是由娘扛在肩头上的。

早些年她们姐妹二人还小时，村里总有一些落井下石的人，瞧着程家没有得力的男人，便接连占着家中的田地不还，以至于素素八九岁时险些被饿死在家中。

好在她娘后来想尽法子的找了些路子，又是帮人纳鞋底，又是帮人糊灯笼的，这才好说歹说撑起了他们姐弟三人的吃食，不仅如此，日子也算是将就能过了。

从小到大，刘氏虽不偏爱素素，但也好生善待了她，还教会了她一身傍家的本事，不管怎样，她心中始终都是认这个娘亲的。

正因为如此，素素才极力地想要使张家的日子越过越好。

因为只有她在张家的日子越过越好了，娘、阿康还有大姐，他们三人的日子才不至于被自己瓜累。

这，也算是自己的一种报答吧。

张氏问了半天不见素素回答，以为她是不敢直说，便拍了拍她的手。

“你有话就直说吧，我也不是个只听得好话的，是对是错你说出来，我自有分辨。”

素素被张氏的话唤回了心神，咳嗽一声，将自己这些天对家里的打算，如实说了一遍，也包括了整改屋子的事。

张氏听完，先是半响没说话，默了好一会儿才问，“前日夜里你可是偷偷去了北屋？”

素素眉头一紧，不敢隐瞒，“是。”

“你进去了？”张氏有些难以置信，前夜她其实也只是隐约听到隔壁屋里传来几声动静，便心下好奇了一宿没睡着，今日思前想后，还是不吐不快，干脆问了。

要知道，北面那屋子可是有足足好几年，没有过什么动静了。

“是。”素素压低着头，正要认错，“婆婆，儿媳不是有意”

却听张氏欢喜得叹了口气，“这是好事！这是好事啊！”

素素听不明白，却也不敢发问，只是老实等着张氏开口。

“这么说来，你前些日也并没有骗我？卖柴火这事，你当真与邵云商量过了？”

“是，儿媳不敢撒谎。”

张氏又是欢得笑了几声。

“那你问邵云，邵云又是怎么说的？”

“他说此等小事不必烦他，让我自己看着办。”

“哦。”张氏放下刷洗的碗，“邵云已经三年没有和我们说过话了。”

素素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三年．吗？”

张氏颇为老态的“嗯”了一声，许久之后，都没有再说话了。

素素想，定是娘儿之间起了什么误会吧？

否则，这哪家的儿子，居然敢三年不跟娘老子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