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看来是在旁了。”张邵云自顾自道,“如此,你我也算是有了夫妻之实。”
素素一张脸“唰”地烧了起来,身子也好似过电般颤了一下。
这便是人们常说的夫妻之实吗?
张邵云看着那在沉默中渐渐变红的脸庞,冷峻的面容跟着露出了一抹浅笑,素素抬起头来,只一眼,耳朵尖儿便都跟着烧了起来。
“你你刚醒,一定饿了吧?我我去给你弄点吃的!”说罢,她逃似的跑出了北屋。
待她热好饭菜端来时,屋子里早已没了先前的沉重与压抑,张氏笑呵呵的声音正有一声没一声的传来。
素素听着,特地在院子里多等了一会儿。
“张妈,你知道我昨夜去了哪里吗?”张邵云捂着胸前的伤口,脸上露出几分与之不符的欣喜与自得。
张氏小声嘘了一下,“少爷,小声些。”
张邵云从未像今日这么痛快过,心里高兴极了,但还是压低了声。
“昨夜我去了丞相府。”
“哐啷!”屋内传来一声碎响,张氏第一反应便是起身开门,看到门外空无一人后,张氏唤了两声,“素素。”
素素的声音从灶房中传来,“诶,婆婆。”
“怎么了?婆婆,是相公饿了吗?”
张氏看到素素湿着手在围裙上搓了搓,提到嗓子眼的心也算放下了些,笑着道:“是啊,饭好了吗?”
“快好了,婆婆,我再炒个小菜,马上就好。”素素压住狂跳不止的心口,转身回了灶房,额头滴下一滴冷汗。
张氏快速关上门,回到屋中。
挨近了张邵云说:“少爷,这话万万不可在家说。”
“张妈,这妇人.”
“少爷难道忘了,夫人和老爷都是怎么死的?”张氏紧握张邵云的手,“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张邵云眸子一暗,颔首道:“我知道了。”
随后素素很快端来了饭菜,在看着张邵云慢条斯理地吃完饭后,她以今日累了一天为由,先回房了,出门时,还故意瘸了几下腿。
张邵云与张氏的目光一同落在素素高高吊起的裤腿上,那里白日下地时,不小心被带刺儿的树杈划烂了一块,连带着小腿上的嫩肉也被戳出了一个血口子。
关上门,张氏趴在小窗看了一会儿,亲眼守着素素进了屋,这才松了嗓子眼。
“少爷你刚才说,昨夜去了丞相府?”
“嗯,你猜,我在那里看见了谁?”说着,张邵云激动地想要直起身子,“谁?”张氏按住他,不让乱动。
“我看见了——江广!”
“江广?”张氏显然也被这个熟悉的名字吓到了,“他!他竟还没死?”
“是,他不仅没死,而且还好好的做了丞相府的幕僚!”
幕僚二字,张邵云咬得格外的重。
张氏神情恍惚了一下,仿佛一瞬之间回到了十年前,那时候的她,谁不艳羡?
光是将军府的管事婆子这一个身份,便足以点亮祖辈们的老脸,更别说,她还深得将军与夫人信任,一出生便做了小少爷的奶娘。
将军府中,谁人见了她不得高看一眼?
唯独那个人,那个冬雪之日被老爷从战场上力排众议,怜悯带回的遗孤。
长大后,此子更是不与府中任何一人说话,只听命于老爷一人,仿佛活着也只是为了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