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看着他,没好气地笑了一声,“做爱的时候忘了自己是个绅士,对吗?”
“那就是要毛巾了。”他愉快地转身往盥洗室去了,过了一会他拿着一条湿毛巾出来,看到吴邪已经套好了裤子,赤着上身坐在洒满阳光的露台上,随手向后梳了一下头发,整个人姿势很慵懒,这要换在一般人身上,看起来绝对是一滩烂肉,但吴邪窄腰长腿,颈项修长,这么一坐倒是吸引了不少从窗外曳舟而过的行人目光。
帅。解雨臣在心里赞叹,又一瞥看到在往这里侧目的路人,心想你们也就只能偷窥一眼,昨晚我可是摸了个遍。
解雨臣伺候吴邪梳了头,洗了脸,刷了牙,吃了饭,换了衣。他发现吴邪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于是道:“一会还要上台,你要不要先来一粒蓝色小药丸什么的?”
吴邪转头盯着他,他一脸无辜,可是只要看着这张脸,许多昨晚的片段就开始不断在脑海中回放,回放,回放……
卧槽!吴邪感觉浑身都开始一起疼了,果断掉头走掉。
解雨臣锲而不舍地跟在他后面,组委会派来的公船是一艘洁白的游艇,带着种与生具来的豪气藐视周围一切蝗虫般的贡多拉。
吴邪自然和解雨臣同路,就这么一步步被他逼到水边,再往后一步就要掉进水里了,他只好无可奈何地任由这家伙往自己身上贴。“解导,周围可埋伏着不少媒体,你确定要和我……”他挑起一边眉毛,往下身瞅了一眼,“贴在一起,嗯?”
“这怎么了,反正你不会擦枪走火对不对。”
一阵略带水气的微风拂过,发丝遮挡了解雨臣的眼神,只能见到嘴角微微扬起。
现在这种情景,怎么说呢……Helookslikeamilliondollars.①
两人就这么相贴着对视,在水声清潺的背景里,在威尼斯缤纷的色彩中——
忽然船上传来了叫声,瞬间打破暧昧的氛围,“哟,Shaw!”
吴邪,“……”
解雨臣,“……”
吴邪回头看了一眼,随后很顺手地从他兜里摸出一盒烟和长火柴,自顾自地走到一边擦火点烟。解雨臣抬头循声望去,只见巴尔贝拉这老不正经穿着白T恤和牛仔裤,胳膊搭着船舷,一脸揶揄表情地看着这里,顿时揍人的冲动就直冲云霄。
“你有什么事?”
听到解雨臣语气不善,巴尔贝拉笑眯眯地道:“我来接你去会场,Ng的船在后面。他肯定忘了找女伴,我帮了他一把。”
巴尔贝拉当然不会承认他伺机已久就专等这种场面出现,从而成功打扰他俩亲密,谁让他最喜欢这种年轻貌美的小伙子们呢?
他转身进了船舱,清了清嗓,开始高唱帕瓦罗蒂的情歌,?(?θ`)ノ:“哦我的爱人哪,你在何方——”
“老光棍。”解雨臣骂了一句,他没发现自己最近说别人是光棍的次数多了起来,好像谈场恋爱就能百病皆好似的,他扭头看了一眼正在水边抽烟的吴邪,“走了走了,去会场。”
吴邪用下巴指指老疯子,“他说我的船在后面。”
“咱俩偏一起走,他又能怎样?溺死咱俩不成?”
他哼笑,吐了口烟雾,与水烟缥缈的背景融在一处,“谁要和你一起走。”
解雨臣心想真是爽完了就翻脸不认人,也不知道昨晚是谁#%^*+=$&来着……他带着腹诽上了船。过了一会,游艇慢悠悠地点起了火,缓缓向前飘去,船里响起了帕瓦罗蒂情歌的二重唱,“哦我的爱人哪,你在何方……”
(①:美国俗语,意为极诱人的)
吴邪所乘的游艇像一只悠闲的雪白色天鹅,在荡漾的碧波上漂浮,偶尔穿过狭窄的水道,两旁红砖彩漆,哥特式的圆顶方形窗户玻璃上倒映白云和湛湛青空。
跨越一片飘满船帆的海域,游艇从一条花木蓊郁的水道抄进丽都岛,吴邪抬头,在一片葱茏碧绿中发现了星星点点的未成熟的红石榴。
眼前豁然开朗,阳光把水波映照得璀璨生辉,吴邪登上码头,电影节会场周围早已围上了大圈警卫和粉丝记者。他整整衣服,顺着警卫用身体开辟出一条血路,信步走上红毯。
闪光灯疯狂闪烁,天上繁星仿佛都坠落在红毯旁。这条不算漫长的路,却承载了无数的光荣。
红毯尽头解雨臣站在高高的石阶上,向他遥遥致意。这时吴邪忽然想起了一些往事。
其实很久以前,他就明白解雨臣对他的感情。那时候他被迫龟缩在一方昏暗的角落里,唯一的阳光和温暖就是彼此。
当一个人在困境中挣扎时,一点点温暖都会让他产生发疯般的迷恋和依赖。
他希望解雨臣成长,希望解雨臣坚强。
他知道他可以完成自己的理想,他会用路边的碎石磨掉每一根浮华的羽毛,然后长出真正的翅膀。
吴邪从来没有怀疑过,解雨臣终有一天会成为真正的鹰。
白玫瑰的花瓣和彩带在空中飘扬,脉络仿佛透明,这里花香馥郁,闪光灯犹如喧嚣的星海,漂浮在一片人语笑声和衣紫腰金里。他亦含笑向解雨臣致意,一步步坚定地走上红毯铺盖的石阶,最终与他并肩站在最高的地方。
转过身,面向全世界灼热的注视。
无数的梦想在这里启程,无数的传奇在这里诞生。曙光挥洒,万众瞩目。
这是属于他们的盛世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