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_金庸别梦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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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2 / 2)

「谁没脸见可难说了。」海彦露出嘲讽的笑容,又喝了一口酒,落入胃中只觉一阵烧烫。

洛不搭前者的话,似乎不想和海彦多逞口舌,只是陷入极长的沉默中,好一会才又看向海彦。

「我在追你的路上,打死了一个色目小贼,人倒长得清秀俊俏,看起来有点像中土人士,想来海彦大哥也对他溺爱有加吧」

洛那充满暗喻的话,让海彦的潇洒僵住,纵然雪花映白了地,但海雁的脸色却好像比之更白。

察觉这一徵兆,洛有了底心,哼了一声冷笑:「想来海彦大哥收了这麽一个高徒,也是老怀安慰,只可惜了这麽一个少年英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猛然间,海彦朝天痛笑,其声远震百里、山谷哄荡,内功之深也让洛捏了一把冷汗。

海彦神情傲然,笑颜道:「没有作为人师,你永远不明白那份情谊,即使师徒之情不到一天,但只需真诚相投,那份情谊可以通心!那孩子如果真死了,我比你们谁都清楚。」

洛阴沉着脸,两只手缓缓往後探,摸上後方黑衣人手上的朴刀刀柄,应声抽了出来。

「既然你交不出太虚鸿冥经,就别想再活下去!!」

轰的一声,素雪飞旋,洛倒提刀柄,锋锐的刀口迎刃掠地,划出两道银索的直逼向海彦,但後者仍视若无物的昂首立定,没有任何反应。

冲至跟前,倏然一记「回风落雁」,洛的身影卷避开海彦的正面,绕至他的後方,只听得两声闷响,海彦的胸膛前交叉出两片刀刃,唰的一声又抽回,连串的招式如行云流水般的俐落。

俯身在海彦的身上摸索了好一会,却真的没摸出任何卷轴或书谱,洛紧紧的皱起眉。

「洛大人!经卷…」一名黑衣人走上前的抱拳问,但洛只是站起身并不应答,忖思着:「他身上果然没有太虚鸿冥经……难不成真给了那色目少年不……西宫海彦应该比任何人都看重本家绝学,不可能轻传外人……可是当我说到他把经卷交给别人时,神色确有异变,难不成他交给了外家的人…就算是那色目少年拿的,如今他已坠下山崖,如何能活经卷也可能已毁坏……。」

「洛大人,请问接下来我们…。」

「回去!」洛毅然决然的说:「去通报大当家,必须把始末都禀明。」

「是!」那黑衣人抱拳应声,同时又询问:「那此人屍体如何处置」

洛斜瞄了雪地上,那仍一动也不动的屍体,道:「附近的雪狼会「埋」了他,也不用带回去,省得大当家看了闷气,走吧!」

一群人踏起轻功的身法绝雪而去,地上的海彦此时仍未瞑目,伤口大量的汨流着鲜血,染开了皎白的世界,但他却不觉疼痛,或许身体已经被冻得没有知觉。

雰雰的六出花飞舞在灰蒙的天际间,宛如筑起了天地的桥梁,直通无远弗届的天听,把话语带去远方。

「彦哥的琴弹得真棒!」

「彦哥你嚐嚐看!这是人家刚熬的参汤,天气那麽冷,喝这很暖和。」

「什、什麽你…你、你……要娶我」

「不行~!还没成亲,人家才不叫你夫君呢…啊!你好坏!!」

「……我爱你,夫君。」

片片的雪雨破碎的拼凑着那人的记忆,海彦只觉意识逐渐模糊,令他昏昏欲睡。

「对…不起……铃…霜……我……要先…走……了…………。」

阖眼,天与地长眠了。

再次恢复知觉时,月麟发觉自己身在一处破落的黄土瓦房中,同时身子骨虚浮无力,脑袋也有些肿痛。

「这里是哪」月麟想起身,但四肢实在没力,一下又倒回榻上,同时他还感觉到一阵不寻常的心悸感。

「奇怪…怎麽心头会痛」月麟勉强用手摸上自己的左胸,只觉有种莫名的微疼感不断浮现。

正当月麟还摸不清状况时,一名满面皱纹、发丝发白的老妇走进了房内,发现月麟已苏醒过来,便和蔼的走到床前,浅笑问:「孩子,你醒啦」

月麟连忙礼貌的问道:「干娘您好!请问这里是」

老妇看上去已有五十多岁,但身子似乎还算硬朗,并没有需要拄拐杖行走,而身上的袍子满是不同颜色的补丁,衣质也相当粗糙,可见是贫户人家。

「这里是我和我老伴的家,我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发现了你,若不是因为你全身被水苇草给缠住,恐怕你便淹死了。」老妇略为沙哑的嗓音带着松一口气的语气说着,苍老的脸孔上摺皱出慈祥的气息。

「原来是这样…真的很谢谢您,对了,巧玥没事吧」

「巧玥」老妇微微一愣,解释:「老朽我只在河边发现你一人而已。」

月麟愣住,硬是爬起身的追问:「只有我!那…你在哪条河发现我的快带我去!」

见月麟真的要下床,老妇赶紧把他按回床上,连一名老妪都能压住月麟,可见他的气力非常耗弱。

「孩子你别乱动,你昏迷了两天两夜,现下很是虚弱,真有什麽急事还是等你恢复吧!」老妇好声的劝着,但月麟还是想坐起身:「干娘你不明白!我和一个姑娘一起掉进水里,她一定也在附近,我得去救她!」

「你们是从哪掉进水里的」老妇口气松动的问。

「我们…是从一个大瀑布上摔下来的。」月麟也不知道自己掉下来的那条大河叫什麽,只能形容瀑布的样子。

老妇踌躇的说:「孩子你还是过几天再去吧!你说的瀑布我知道,那几乎是咱们这附近村镇的水源头,从那里流出来的河川少说也有百条,那位姑娘恐怕也不一定和你流入同一条支流,你这样去也不见得能找到她,再者你的身子也受不住啊。」

看着老妇担忧的神情,月麟皱眉的吐了一口气,这才浑身无力的倒回炕榻上,同时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悲伤的鼻酸。

曾经答应过要好好照顾、保护巧玥,但如今月麟没有实现;过去曾在心中默许要好好报答妍吟,也没能做到,种种承诺的失信令他觉得自己无比恶心,愤怒、哀伤、怨恨与自我厌恶等等情绪,如同错了枝、缠了根的树芽,在月麟心中迅速茁壮盘据,让他的眼眶不自主的打转起热气。

老妇世故历练甚深,看出月麟心思浊乱,也不多打扰,说了一句「好好休息」,便转身离开。

用右手臂挡在脸上,月麟只觉脑中一阵晕眩,千万般的不甘涌上心头:「……要是我再厉害一点,就可以……不对,要是我武功天下第一,哪会被打下山崖可恶啊…!!」

正悔恨着,忽听得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月麟连忙擦掉眼中的泪,睁开眼一看,只见是一名年约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虽然年纪尚幼且身穿粗布衣袍,但却生得明眸皓齿、粉唇细肤,明明还只是个小孩,但眉宇间却流露出一丝少女的柔媚,这让月麟确信她长大後,肯定会成为一个绝世美人。

「这小萝莉怎麽长得这般水灵动人」月麟心下一错愣,满心悲愤瞬间化为乌有。

小女孩手上端着一大碗粥水的来到榻沿边,月麟支起身子的问:「你是」

「奶奶叫我拿粥给你吃。」小女孩把粥递了上去,月麟赶紧双手接过,感谢道:「谢谢你!」

月麟昏迷了两天,确也腹中饥饿难耐,便大口喝起了粥,虽然只是一碗米饭甚少的粥水,但多少能填补胃中的空虚感。

没几下便喝光了粥,月麟这才舒了一口气,问:「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苏蝶,哥哥姓名呢」苏蝶巧笑倩盈的问。

「我叫…慕月麟,你的爹娘呢」月麟把碗放在腿上问。

「人家的爹娘去世了,奶奶和爷爷养大了我。」苏蝶并不甚悲伤的回答,这让月麟不禁佩服她,这麽小的年纪便这般坚强。

「你真懂事,虽然没爹娘却不哭闹。」

苏蝶微歪了脑袋,天真问:「人家哪里懂事没见过的人怎麽会难过」

月麟一顿,此时忽听得屋内传来一阵咳嗽声,苏蝶马上转身跑出房内,月麟愣了几秒,也跟着下床的走出去。

来到中堂时,月麟很快看了一下周围,除了一大张方桌、四把木椅、一张高脚桌和几个矮凳外,这屋内没有多余的家俱,墙上的摆设也极为简陋,只有左侧墙面上挂着两件蓑衣和两顶斗笠,其他地方皆是空荡荡的。

循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月麟走到右上边的偏房,一进去就看到一老翁坐在炕上,身形消瘦、面容枯槁,斑斑点点的老脸上带着病气,不断的咳着嗽,方才的老妇正好在给老翁抚背顺气,苏蝶则立在一旁的端着茶杯,似乎是想等老翁不咳後,好给他喝点水润嗓子。

老妇瞥见站在房门口的月麟,连忙回过头的歉问:「不好意思,孩子,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有!没的事!只是这位大爷」

老妇叹了一口气,甚是无奈的哀伤道:「他是我老伴,前个月得了风寒,病了好几天,最近又咳得厉害,想带他去看个大夫,但……唉!」

说到最後,老妇又是叹了一大口气,月麟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们是有经济困难。

「干娘!我…!」话没说完,屋外竟由远而近的传来喧闹声,打断了月麟的话头。

「苏婆子!!给我滚出来!今天你一定得给我还钱!!快滚出来!」

月麟微微蹙眉了一下,回过头看向老妇,後者一脸的惊恐与苍白。

「咳…咳……咳咳…算、算…了…!咳咳咳…把……那些……钱…给他…们……咳咳!」老翁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似乎因为外头的声音给吓岔了气。

「可是那是给老伴你看病……。」老妇似乎无法下定主意,但老翁直摇手,似乎示意自己已经决定了。

月麟默默的转身走出房内,直接步至屋外,只见居中一名穿着枣红长褂袍的中年人,身後带着七名持棍壮汉迎面而来,看上去来势汹汹。

「苏婆子呢叫她出来!」油里油气的中年人喝骂着。

月麟淡笑着脸,好声好气道:「这位兄台别那麽大火气,欠个钱而已犯不着好像要杀人似的吧」

中年人仍破口大骂道:「关你个屁事!快叫苏婆子滚出来!她欠老子一贯十钱,现在利滚利已经有四贯钱了!今天别想再给我推三阻四,还不出钱看我不烧了她这臭土房,谁来背书都没用,当心我告到县衙那去,让她连棺材本都吐…呜啊!」

月麟本打算等他骂爽了再插嘴,但没想到忽有一物中在那人脸上,对方赶忙伸手抹拭,月麟定睛一看,竟是一大团沾湿的泥沙。

「你吵到我爷爷休息了。」不知何时跟出来的苏蝶,一边擦着手上的泥水一边瞪着那双大眼的不悦道。

「你…你个臭娘皮!给我打残她!!」中年人怒得一声令下,那群持棍壮汉竟毫不犹豫的趋前而来。

「操!这帮家伙是疯狗啊!」月麟心下暗骂,连忙挡在苏蝶之前,只见那群人完全不迟疑的乱棍打来,月麟不懂什麽武功招式,面对攻击反射性的一急,全身真气迅转爆发,一道气墙向外展开,七名壮汉登时被气墙的劲力给震得人仰马翻、摔将出去。

中年人看到月麟连动也没动便把七个人给震开,被这无比的威势所震慑,心里暗自叫苦起来。

「阁下好功夫!不过咱们做事也得有个理吧」中年人改用对江湖人士的口吻,抱拳道:「那苏婆子欠我快两个月的钱没还,我找她还钱也是天经地义啊!就算足下身负武功,也不能违背道义吧」

月麟不发一语,脸上满是汗珠的伸手进怀内,摸出一只锦囊袋,这是月麟用来存放自己的工钱和妍吟、巧玥所赠之银两的钱包,他掏出四贯钱的一把丢至中年人的脚边。

「滚。」月麟若有似无的低喊一声。

中年人一拱手,捡起钱连忙就跑走,也不管他带来的那些打手,但他们并没有受内伤,挣扎的爬起身便一哄而去。

「大哥哥,谢…啊!大哥哥!」後方的苏蝶小跳到月麟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但月麟马上倒地不醒。

才从昏迷中苏醒过来,身子虚弱得紧,如今又为了救人用了内功,月麟身体再好也经不起这样消耗,若不是为了赶走那群人而硬撑着意识,不然他早就昏死过去。

如此又睡了一天一夜,月麟方才醒转过来,不过身体却比之前更虚弱,连下床都没了力气,结果只好在苏干娘的家中休养,後者也十分积极的照顾月麟,常外出去买酒食给他吃,连苏蝶也细心的斟茶递水,服侍得很是妥贴,如此又过得六、七天,月麟终於完全恢复过来。

不过与此同时,苏干娘的家中也来了一批意外之客。

一天清早,月麟本已打算向苏干娘辞行,可是没想到他走进中堂,却发现门外来了一群疑似卫兵的队伍,而其中一名高壮的男人站在队伍前,面对苏干娘和苏老翁讲着什麽,一旁的苏蝶也正愣愣听着。

由於看上去不像是发生什麽不好的事,因此月麟也就不怎麽戒备,迈步也走到门外。

「干娘,发生什麽事了」月麟询问。

一听到我的声音,苏干娘马上回过头,脸上带着相当欣喜的表情,道:「啊…慕公子,你醒了啊抱歉,是否扰醒你了」

「干娘快别客气,叫我月麟就可以。」月麟一阵微汗,让一个老人家叫自己公子,月麟觉得自己会折寿。

这时,一旁的苏老翁马上接话道:「慕公子快别这麽说,若非是你出钱替我这糟老头医病,我早就病昏头了。」

由於月麟在苏干娘家中叨扰许久,心下很是过意不去,因此便亲自花钱带苏老翁去看大夫,算是聊表一点谢意。

「话说这几位大哥是」月麟转移话题的问,自知要对方改称呼太困难。

苏干娘忙给解释:「他是咱们附近长青镇的巡逻队队长,叫高德冈,他今天是来带咱们小蝶去综合武侠私塾学武功。」

苏干娘说到这,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神色,显然习武在圣天朝中,是一条很不错的道路,让月麟想起原世界也是有很多年轻人,会顺应着社会潮流去找工作。

高德冈咧嘴一笑,豪迈的朗声道:「我记得苏干娘的孙女今年也十岁了,这时候正好习武啊!所以就来干娘家找人,话说你小子是哪一家私塾的」

「我还没上过武侠私塾,但我本来就打算要上!这位大哥,麻烦你也顺便带上我可以吗」月麟连忙问道。

「喔!这有啥没问题的!年轻人你不错啊!虽然帅到像个小白脸,可是够胆去习武,不错!老子很欣赏你!现在一堆和你同年龄的小鬼还在家里当米虫呢!」高德冈哈哈大笑,月麟见这人性子直爽,也露出会心一笑。

「那就这麽说定啦!小子你叫啥」

「我叫慕月麟。」

「喔!那我回去登个纪录,明天我再来找你俩,带你们去无极山综合武侠私塾,记得把细软拾头拾头啊!进了综合武侠私塾,除非能读完玄武院的六年级,否则是不能随便离开学校的。」高德冈说完便带着自己的下属离开,苏干娘则忽然转过头问月麟:「慕公子,你不是要找你之前说的那位叫巧玥的姑娘吗怎麽又要去武侠私塾呢」

「关於这点……我也没办法,或许只有这个办法,我们才能再相见。」月麟也是十分无奈。

之前好几天,月麟花了不少时间去附近瀑布的支流寻找巧玥,同时也问了不少附近的农户,可是都一无所获,如今巧玥生死未卜,月麟也是恨不得能有对翅膀,直接飞上天空寻找巧玥,可惜月麟办不到,加之这个世界又没有电话或电脑这类能够远距离传讯的东西,因此他唯一想到的办法,就只有前往武侠私塾。

巧玥和自己都想替柳妍吟报仇,习武是他们共通的人生目标,而要想习武就得进入武侠私塾,如果巧玥不死,必定会想办法前往武侠私塾学武功,就算两人读不同的武侠私塾,他朝江湖相见也绝非不可能之事。

苏干娘见月麟沉默,且表情数变,知晓他在担忧事情,这些日子苏干娘也算清楚月麟的个性,因此并不继续追问什麽,反而招呼月麟回屋去,打算帮他整理一下明天要带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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