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琼楼二楼,靠围栏的桌位,桌面上摆着数十只酒壶,而桌前则分别坐着三个人,一男两女,正是月麟、乔妹子和令狐妹子,苏蝶由於年纪还太小不能喝酒,因此月麟等人没带她来。
「怪了…这两个姑娘怎麽一来到这就变得内向」月麟一边喝着酒一边暗自狐疑着。
酒桌上的氛围相当诡异,令狐妹子与乔妹子都是静静的喝着酒,且不是直接以壶就口,而是把酒倒进碗里来喝,喝的速度也很慢,月麟都喝完第二壶,两人还在喝第一壶,这完全不科学!若非有读过《天龙八部》与《笑傲江湖》这两部书,月麟可能还以为这很正常。
不过月麟只是一个粗线条的男性,自然不了解乔妹子与令狐妹子的女儿家心思。
事实上,两人自来到酒馆,认识对方後,就已经暗地里开始相互打量。
「她就是慕大哥一直提到的令狐姑娘吗……果然长得好漂亮,皮肤很白、个性也好,而且还是中原的姑娘,和我比起来……慕大哥果然是比较喜欢这样的女孩子吧」乔妹子轻啜着酒水,同时脑子里胡思乱想着。
「乔峰……我记得她好像是西辽人慕大哥竟然一点也不在意对方的种族身份,大方的和对方交朋友,不像其他人都会在种族的问题上说事,看来慕大哥也是性情中人,实在跟人家太合拍了……不过乔姑娘的身材真好,胸部和tunbu都很丰满,难道慕大哥喜欢那种身段火辣的女孩子呜……人家完全输了…。」令狐妹子也胡思乱想着。
「我说,妹子…。」
「什麽事」月麟才刚开了点口,令狐妹子和乔妹子瞬间就回应他,搞得月麟一愣,两个妹子发现对方好像都想跟月麟说话,皆以为自己不如对方,所以又低下头不敢接口。
看这情况,月麟更加老大不解,不过他也不是在小细节罗嗦的人,便继续道:「我看你们怎麽都不想讲话似的是身子不舒服吗还是有什麽事」
「没有没有!」乔妹子像甩波浪鼓一样的摇头。
「…不是什麽大事。」令狐妹子倒是顿了一下才回答,这个现象月麟没错过,直接追问:「妹子,有话不妨和我说,别憋在心里啊。」
令狐妹子望着月麟,见其确实很关心自己,也就不隐瞒,老实道:「其实真的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前几天我和一位从小就跟我十分要好的小师妹一块练剑,由於我们是用真剑切磋,途中难免就会…有点不太留情,那时候我不小心把小师妹的剑给震脱手,後来那把剑插进了墙壁,我本想将它拔出来,可是却没掌握好力量,太用力拔出,结果剑就断了,那把剑是我师父送她的生日礼物,小师妹哭得很伤心,已经好几天都不和我说话,所以我想去买把新的向她道歉…。」
「嗯,然後呢」月麟让令狐妹子继续说,同时他心里已然有点谱,猜测这多半就是《笑傲江湖》里着名的情节,令狐冲把岳灵珊的剑给打到思过崖下,只不过在这个世界变成比武中弄断,和原着不太一样。
「我…我其实想买一把〝碧水剑〞给小师妹当赔偿,可是那把剑很贵,我买不了,所以……确实有点郁结。」令狐妹子说到这,饮了一大碗酒,看得出来她确实很烦。
见到令狐妹子这模样,月麟彷佛感觉自己时光倒流,回到第一次和令狐妹子相遇的情况,那时候情况是反转的,月麟心中郁结、令狐妹子陪他喝酒开心,这份恩情月麟没忘过,此刻他更是义不容辞。
从怀里一摸,月麟把从皇甫珩等人身上获得的银两砸在桌上,道:「妹子,这些银两你拿去!这里大概有一百多两,虽然我不知道够不够你买碧水剑,但就当是哥哥我的一份心意!」
令狐妹子看见那一大袋的银两,错愕的看向月麟,急道:「慕大哥不用这麽多啦!而且…而且这麽大笔的数目,我…我一时半会真的还不起。」
月麟不快的挥了挥手,喝了一大口酒,道:「还什麽啊以妹子你和我的交情,钱财乃身外物!再说上次我还欠你酒钱来着,欠那麽久也要利息嘛!」
「哪里要这麽多利息啊慕大哥,那回我们喝酒,也左不过三两银子而已,如今这一百多两……我令狐冲绝不占朋友的便宜,如果收了慕大哥的银子,我若还不出,这样实在…。」令狐妹子不愧与原着角色相同,对朋友的义气一点也不输给男性。
「哈哈哈哈…妹子你干嘛这般不爽利还不出来就肉偿呗!」月麟见令狐妹子如此有道义,心下虽喜欢,但他还是得让对方收下银两,而月麟属於那种喝了酒,嘴就碎起来的主,当下便和令狐妹子开了个荤玩笑。
只不过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一听到肉偿两个字,令狐妹子嫩滑的小脸上忽然掀起粉云,对面的乔妹子看到也吓了一跳,不知道令狐妹子是羞愤而脸红、还是被调戏而脸红。
「如…如果有其他方式能还慕大哥钱,那、那样就不算占朋友的便宜…我就收下了。」令狐妹子害羞的把银两收下,月麟虽见其神色古怪,但想着自己总算帮到她的忙,其他小细节,月麟也就没多想。
一旁的乔妹子看到这样的情况,心里竟莫名升起一股羡慕之情,甚至开始想自己是不是也该欠月麟一些钱,然後再用……某种偿还法来还债。
「来!喝酒吧!」月麟又拿起一壶酒,敬了两位妹子,便爽快的仰头豪饮。
三人在这之後,又喝了一下午的酒,乔妹子与令狐妹子都不愧是金庸笔下的酒神角色,月麟完全没得比,两个妹子还没喝挂,月麟自己就先挂得一蹋糊涂,最後还是由两人带着月麟回青菊院,毕竟月麟明天还要去执行任务,因此得让他早点休息。
隔天一早,月麟被乔妹子与苏蝶唤起,昨天他喝高了,醒来之後很宿醉,但好在运内功调息一会後,宿醉的状况便减轻许多。
在食堂用过早饭,月麟便和另外十一名准备出任务的学生一起来到练武庭院,独孤老师与张恕成也已在等候,另外一年八班的其他学生,都忍不住在旁围观起来,毕竟都还是菜鸟新生,对於出任务这件事都感到新奇。
「人都到齐了那我现在就为你们打开传送屏障。」独孤老师拿出三十六颗飞梭神石,将其按照某种阵列安放在地上,微扬起莲步往下一踩,传送屏障立刻展开。
「去到那里之後,切记要听从那位卧底学生的指示,去吧!」独孤老师再三嘱咐。
十二名学生以班长为首,鱼贯进入传送屏障,月麟走在最後面,进入屏障前,他远远看见站在练武庭院门口的令狐妹子和乔妹子,显然都是在担心自己。
月麟朝她们一笑,便步入屏障内,传送屏障这才消失。
通过屏障後,十二人转瞬就来到一处布置得甚是雅观的厢房内,月麟往四周看了一下,只觉得和《後宫甄嬛传》里的房间设计还真像,确实有满清朝代的味道。
「嘿!辣块妈妈的!」忽地,一把听起来宛如莺声燕语的嗓音传来,不过说出的话却是脏话,形成很诡异的搭配感。
十二人皆循声转过头去,结果就见一名年约十五岁、头紮双马尾的少女从屏风後转出来,模样甚是俏逸伶俐,瞳和秋波、眉翘细弯、檀口春染、身形娉婷,本来应该是个美少女,只可惜上身穿着一套大绿色的七分袖交领右衽、下身则是一套大红色绣双圈鸟禽花纹的袄裙,这颜色的搭配甚是俗气,加上少女的眉眼间总有一股狡狯鬼灵的气息,让她整体的美感下降,活像一个青楼里的低下女子。
「十二个大活人突然闯进老娘房里,!真够吓死人,要是老娘正好在换衣服,岂不是都给你们占了便宜」少女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瞄了一圈在场的十二人,道:「为了补偿老娘的精神损失,每人交十两银子上来!」
「不是吧讲不到三句话就要钱」月麟大惊。
不过在场的十二人都没有要给,公孙礼反而自觉身为班长,应该先出来说话,便向少女抱拳道:「在下叫公孙礼,是一年八班的班长,请问你是这次任务的卧底吗」
少女双手叉腰的哼哼,笑道:「没错!老娘就是!老娘是玄武院三年八班的学生,叫韦小宝。你这小王八羔子,见到学姐还这麽趾高气昂的,当心老娘玩死你!」
「靠!她是韦小宝!」月麟差点喷了,他不想自己喜欢的角色?韦小宝居然也女体化,月麟便在心里改称其韦妹子。
公孙礼见对方势强,且又是三年级的,以为武功肯定比自己高,连忙又恭敬道:「抱歉,是我太随便了,韦学姐大人有大量,别在意学弟的错误,我们这次是奉独孤老师之命,前来帮助学姐的,还请下指示。」
「嗯嗯!这样听就舒服了,奴子可笑!」韦妹子显然想掉书袋,但一句成语讲得甚势诡异,估计孔子复活也教不了她。
韦妹子转身跑回屏风後面,从衣箱拿出十二件太监装,一股脑的丢到他们面前,道:「手脚快点,都穿上去!」
「这…这是太监的衣服」曾岳看了一眼那堆衣服的怪叫起来,这下十一人全都面露迟疑,不想伸手去拿衣服,显然大夥都不想当缺零件的人妖。
看他们一副排斥样,韦妹子登时不爽,道:「格老子的!你们在装什麽姑娘家啊又不是要你们真的做太监,穿个衣服也扭扭捏捏。」
话语刚落,月麟便从旁边慢慢走来,脱下身上那套从苏干娘那里得来的旧衣服,换成地上的太监装,甚至连头发都用带有假额头皮的官顶帽盖住,後方留出一条辫子。
韦妹子见月麟乾脆,大喜的说:「你们瞧一瞧!这学弟多乖巧学学他啊!」
另外十一人顿时鄙夷起月麟,张坤正更是直接骂道:「去!干夷狗就是干夷狗!根本毫无尊严,不只把自己打扮成太监,还是满卢狗的太监,连人都不用做了。」
月麟早就知道自己被班上的同学排斥,也没在乎对方的话,道:「我只是照着独孤老师的话做而已,在这里一切都要听韦学姐安排,再说这次任务很重要,做大事就该不拘小节。」
「哈!辣块妈妈的,说得太好了!做大事就该不拘小节、不择手段!想老娘当初曾帮一个叫茅王…不是,茅十八的家伙打过架,那家伙打不赢人差点被杀,好在是老娘洒石灰和剁对方脚掌,才救了他的!虽然他事後不感谢老娘,让老娘很不爽,但要是不耍阴的,老娘早就不知死哪去了!这就叫做变通!」
月麟回忆了一下,《鹿鼎记》里确实有这一出,忍不住附和道:「学姐做得很对,想我和朋友也曾被人追杀过,那时候要不是洒拖住对方,那真的是不知死到哪去了!」
月麟说的自然是他和巧玥躲避黑衣人追杀时的事,若非巧玥那时反应快,直接洒拖住对方,月麟和巧玥恐怕真没办法活下来。
一听月麟和自己的遭遇这麽像,且都有同样的想法,立刻更加开心,直拍着月麟的背,笑道:「辣块妈妈!学弟你很不错!老娘特看好你,等这次任务结束,有机会老娘带你去丽春院玩姑娘去!」
月麟一听韦妹子说带自己去piao+ji,立刻吓得倒退三步,他真没遇过女人说带他去piao+ji的!这让月麟完全伤不起,再者月麟是被柳妍吟所救,他更是不会污辱於妓女,因此对於这种提案,月麟是接受不能的。
不过韦妹子见月麟的反应十分有趣,便道:「瞧你脸嫩的样,我老妈在丽春院接客,我带你去嫖我妈!」
月麟一听差点就给跪了,只觉得这个世界的韦小宝与原着中的韦小宝,当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相似啊!虽然某方面来说,月麟心里挺开心对方如此像韦小宝,但另一方面心里也是伤不起。
当然韦妹子也不是真的要带月麟去嫖自己的老妈,只不过是看他一脸处男样,便想耍对方玩,加之韦妹子从小在青楼中成长,自然养成那种口无遮拦、市井秽言的说话方式,因此讲的话才如此惊人。
韦妹子回过头,见另外十一人还在傻愣,便狠声道:「还发呆再不穿老娘把你们全弄死!」
十一人见韦妹子祭出威胁,由於不敢违逆三年级生的武功水平,深怕自己挨揍,只好纷纷拿起衣服往身上套。
看那十一人都肯穿衣服,韦妹子绕回屏风後,唰唰几下就换好衣服,变成一个小太监的模样。
「照原着的状况来说,这之後就是我们假装成布库房的小太监,到上书房去和鳌拜玩摔跤了,我得留点神,可不能在康熙和鳌拜眼皮子底下露出马脚。」月麟如此在心里叮嘱着自己,但想到一半他猛然惊觉不对。
根据原着,韦小宝杀鳌拜时,海公公还未死,可是这房里怎麽没见海公公
月麟马上转过头,问:「韦学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老娘看你顺眼,准你问!」韦妹子笑道。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住吗有其他人吗」月麟。
「废话!当然只有我一个人啊!不过这里以前本来是一个老太监住的,当初我为了混进皇宫里,独孤老师派了一位高年级的学生把那老太监杀死,这才让我能混进这。」
听韦妹子的回答,月麟心里就有底了,按原着中的描述,韦小宝会待在皇宫中起初是逼不得已,但在这个世界有无极山综合武侠私塾给她撑腰,为了安全起见,肯定会把海公公给杀掉,让她能方便卧底於宫中。
想通此处,月麟不禁松一口气,要知道满清时代的武人其实没几个厉害的,海公公算是《鹿鼎记》里少数武功厉害的人之一,虽然月麟如今功夫有成,但苦於对敌经验甚浅,他还真不确定自己在海公公手底下能走几招,因此能不碰上自然是别碰上为好。
所有人都换装完毕後,韦妹子便开始讲解任务的内容与过程,月麟在旁聆听只觉得和原着没差多少,就是先传召鳌拜,然後由武侠学生假扮的小太监假装互练摔跤,等康熙砸破茶盏,十二人再上去牵制鳌拜,由康熙和韦妹子将其杀之,基本上计画和原着是如出一辙。
计画讨论完毕,韦妹子便带着十二人走出房间,朝着上书房而去,这一路上十二人都是低着头走路,而那些路过的宫女太监,都会叫韦妹子一声「桂公公」,想来她现在已是康熙身边的红人了,所以在宫中的地位十分超然。
来到上书房外,韦妹子先进去,月麟等人在外面守候,按照原着剧情,此时应该是在讲有关杀鳌拜的计画。
过了一会,韦妹子出来叫十二人进去,他们纷纷向康熙跪下,不过一个个都跪得不甘愿,月麟只觉得这是在演戏,完全没啥无谓的自我意识型态困扰,因此跪得很直接,但在下跪前,月麟还是偷偷看了一下康熙。
只见他年约十五、六岁,身穿金色龙袍坐在一张黄花梨木的座椅上,面前则是一个和《後宫甄嬛传》内,陈建斌用的那种桌案,很类似的大桌,显得气派非常。
不过康熙本人长得不怎麽样,脸上有很多麻子,且五官轮廓也很普通,若是不说,谁也不知道他是皇帝,以前那些流传下来的皇帝画像其实根本是哄皇帝开心的,哪有那麽多帅皇帝又不是宫廷爱情小说。
康熙老气横秋的对着月麟等人,严肃道:「你们练了好几个月,也不知有没有长进。待会有个大官儿进来,这人是咱们朝里的扑击好手,我让他试试你们的功夫。你们一见我将茶盏摔在地下,便即一拥而上,冷不防的十二个打他一个。要是能将他按倒在地,令他动弹不得,我重重有赏。」
说着拉开书桌的抽屉,取出十二只五十两的元宝,道:「赢得了他,每人一只元宝,倘若输了,十二人一齐斩首。这等懒惰无用的家伙,留着干什麽」最後这两句说得声色俱厉。
「奴才们自当奋力为皇上办事!」月麟他们早就和韦妹子串过说词,知道该怎麽回答。
康熙让月麟等人分两排站好,之後便是等鳌拜来。
好一会过去,门外有靴子踏地的声响传来,月麟的内功已有火侯,这声音他没听漏,接着就听见外面有侍卫喊道:「鳌少保见驾!皇上万福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