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试卷翻动的声响，还有细微的抽泣声。

估计是徐老师讲得太煽情，好些女生都没能忍住。

以及——

稍微侧眼就能看见的他。

骆景行的课桌上还堆着已经做完的练习册，她一转头，就发现对方正似笑非笑注视着她，对上视线的那一刻，还轻轻抬了抬眉。

那晚黑板上的倒计时已剩下一个零，大家却都无心学习。

龙娜那件再也不会穿的校服上填满了同学的签名。

沈译和陈博宇教唆几名男生一起把写完的模拟试卷撕得粉碎，洒向走廊窗外。白花花的纸屑随风转圈，像冬日纷飞的大雪，落在年级主任更光滑的头顶上，随即便是熟悉的呵斥，响彻在教学楼道里。

是结束。

也是开始。

她还记得徐老师站在讲台上，说得颇为感慨：“你们的未来有无限种可能，各有各的风雨灿烂，各有各的喜怒悲欢……”

那时骆景行朝她递了张小纸条。

像以前的那样，擦着桌面挪到她的眼前——

未来有无限种可能。

除了一点。

姜绵把纸条捻在指尖，疑惑侧头。

骆景行懒洋洋抬手支着脑袋，迎上她目光的同时，往她的方向凑了凑。

对方的声音小而轻。

拂过她的耳畔，穿过她的耳膜。

一直钻进心里。

“我在你身边。”

“……”

都说未来有无限种可能。

但我希望我在你身边，这点永远不会变。

思绪不知不觉飘得老远，忽被再次响起的来电所打断，姜绵回过神来，见还是骆景行，茫然问：“怎么了？”

这次对面不像之前那样安静。

陆续熟悉的嗓音响起，也不知道在瞎起哄什么。

骆景行说：“刚才跟你打电话，他们非说我不合群，要罚我大冒险。”

姜绵有些好笑：“然后呢？”

骆景行：“然后我就打电话给你了。”

姜绵不解：“你被罚大冒险，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你还想跟我撇清关系吗？”骆景行说，“我抽到大冒险，打电话给初恋。”

姜绵微微愣住。

骆景行不紧不慢道：“告白，或者自罚三杯。”

姜绵：“……”

骆景行：“既然你不让我喝酒，我就告白吧，我……”

一句话未毕，对面“轰——”的一阵杂音。

沈译把手机抢过来，应该是按了免提，还能听见包厢那边的对话。

“够了够了，我看骆哥就是在炫耀，什么大冒险，重抽重抽！”

“对对对！这次不算！”

“都是你，还说骆哥的初恋不一定就是小仙女，傻了吧？！”

姜绵哭笑不得，又听那边有人喊：“这次真心话吧？”

等了片刻。

“好了好了！”

“快，骆哥！你有生以来最后悔的一件事情是什么？”

骆景行默了几秒。

才说：“最后悔的是小时候拿毛毛虫吓她，虽然她也不太记得了，但是差点害我追不上老婆。”

姜绵：“……”

姜绵赧然出声：“谁是你老婆了？”

骆景行理所当然回：“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宝贝“1234567”,灌溉营养液+22020-06-2613: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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