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沉默不语,反而不再会惹人嘲笑。
“那个时候他还太小了。你现在跟他提这些,他已经一点都不记得了,”岑太太叹气,“可是要他说话,他就觉得自己发不出声音。”
虞惟笙皱着眉头听完,有些疑惑:“这种情况,是不是可以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
“去是去过,”岑太太语气尴尬,“看了半年,钱花了不少,也没什效果……所以就……”
虞惟笙听明白了。心理医生不便宜。对于普通工薪阶层而言,这份看不到回报的支出,太昂贵了。
“要是真的能看好他,我们也不会轻易放弃,”岑太太叹了口气,“但其实……星星能开口的时候,说的话大家也都是听不懂的。他大脑在语言这一块天生就有些问题,没发育好。所以我和我爱人当时商量了一下,才觉得没这个必要了。”
虞惟笙想了想,问道:“你们最后一次带他去做检查是什么时候?”
答案是小学四年级。
那时的岑星已经好几年没有开过口了,父母逐渐放弃,之后便没再带他去看过医生。
算算时间,这都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虞惟笙难免产生了一些期待和冲动。
要不要趁着这段时间,再带他去看看?
当他又认真在网上搜索起相关信息,很快心中涌起了几分感慨。他的小朋友,怎么身上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毛病,经历过那么多惹人心疼怜爱的过去。
好像是天是生就等着他来照顾。
第47章为了健康请佩戴口罩
虞惟笙若干年前曾对着父母抱怨,说虞文洛这个突然出现的弟弟给他添了**烦,害他整个青春期过得很累很辛苦,变得打从心底里讨厌小孩子。
可是,在虞文洛考上了离家很远的中学后,他立刻去附近买了房。
等虞文洛上了高中,他刚为自己能放下重担而轻松了没多久,便开始觉得空虚。
就在这时,他的父母对他说,岑星想要转学过来念书,学校就在你家附近。
他便主动表示可以让岑星住在自己家。
那之后,他的父亲揶揄他,说他这个人是不是根本闲不住。
虞惟笙表面不置可否,心里却知道,说的一点都没错。就好像其实他根本没必要每天在公司里坐镇,凡事亲力亲为,连周六周日都泡在工作上。可是若不事事过目,他的心里就会不踏实。
他觉得自己这样,与其说是工作狂,不如说是劳碌命,总爱操心点什么。
岑星的出现,或许正恰好满足了他的这份需要。
这小孩好麻烦,没他不行,一身毛病,需要他付出许多心力,认真呵护,小心照顾。
他可以为此割舍掉一部分沉迷工作的时间。
岳霄闲聊时告诉他,大家私下都觉得,现在不用随时看到老板出现,心理上轻松了许多。
虞惟笙哭笑不得。他明明不是那种很严肃苛刻的人,却终归因为身份立场而给人带去了不必要的压迫感。
还不如多陪陪岑星。小朋友脸上就写着巴不得每分钟都能看到他,多可爱。
他想尽快带岑星再去做一下关于语言功能的检查。只是期末将近,担心岑星会因此而分心,影响了成绩。
小孩儿那么努力,若是没有回报,他会心疼。
岑星当晚确实努力,可惜不是用在念书上。
他对着镜子,涨红了脸,张着嘴,试图“啊”出声音来。这比立体几何还要难。
他想不明白,明明大家都能自然而然地发出声音,为什么他却不行。
努力了半天,毫无成效。岑星又不禁心中偷偷难过起来。
那一点点小自卑,时不时就会从他心底的角落蹦出来。
他今天一整天都很开心。虞惟笙说是秋游,可在他心里,这无疑是一场约会。他吃了虞惟笙亲手做的三明治,和虞惟笙合了影,还和虞惟笙一人一半分享了那半个据说与他同款口味的蛋糕。
全是很好的事,可他现在却为了一些早已知道的既定事实心情低落。
他想去找虞惟笙寻求安慰。虞惟笙总是能很轻易就能让他变得高兴起来。可走到了门边,又担心这样不好。
虞惟笙说喜欢照顾他,让他尽情添麻烦。可单方面成为一种负担的感觉一点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