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目光一闪,冷飕飕地瞥了他一眼,飞身上了楼梯。
胖子混沌的脑子犹自沉浸在刚才的惊恐中,“……这鬼长得也太像小哥了……但是这鬼怎么会笑?”
好在他还没有完全痴呆,在酒精作用下,他的反射弧被拉长到可以绕地球三圈,最后终于反应过来,陷入了更加惊恐的情绪里,“……张起灵笑了?!”
楼下的餐厅里,吴邪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多骇人听闻的事情,他正小心翼翼地看着解雨臣,“你……我扶你一把?”
“笑话。”解雨臣的语气听起来很冷静,足能以假乱真。吴邪稍稍放下了心,跟着他站起来,谁知解雨臣根本是逞强,站都没站稳,摇晃了一下,就头重脚轻地向后栽倒过去!
吴邪被砸了个猝不及防。他下意识地张开双臂,就把那人抱了个满怀。
10.
事实证明,张起灵简单粗暴的一斤茅台起了决定性作用。
等吴邪半扶半扛地把他折腾到自己房间后,着实擦了把汗。弄到他自己房间,只是为了赏景嘛,绝对没有其他企图,嗯,豪华山景房,就是这样。
解雨臣大概是真的喝懵了,目光涣散地盯着某一点,半天没回过神来。吴邪像是个站在玩具商店里的穷孩子,眼巴巴地守着个大宝贝,既想碰碰戳戳,却又没有肆意妄为的勇气。
吴邪低头看着他,目光落在解雨臣垂着的眼睫毛上,顺着那五官轮廓,不受控制似的一路滑到了他松松垮垮的领口上,那里显露出了一段苍白的脖颈。那T恤要再往下扯扯,想必是什么也遮不住的。
有些人就是能把衣服穿出什么也没穿的效果来。
“不好。”他感觉喉咙有点发干,在心里不甚坚定地谴责了自己一句,“我怎么这么猥琐。”
但是吴邪一边警告自己不要乘人之危,一边却又不由自主地盯着他,心里有个声音低低地说:“这可是解雨臣。”
刚才酒桌上解雨臣那一撩,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尤其是那一句“来”,把他心底压着的火苗一下子勾了上来。这小子不知道是怎么修炼的,手段高明,分寸感十足,既不过线,又暧昧得让人浮想联翩。
“花爷,花爷?”吴邪捏了一把他的脸颊,又往两边扯了扯,“花儿……小花儿?”
解雨臣迟钝地眨了眨眼,表示自己还在线,“嗯——?”
“我帅不帅?”
他花了一分钟让目光聚焦起来,缓缓落到吴邪脸上,过了很久,才微微一点头,“帅。”
“我帅还是你帅?”
“你帅。”
吴邪没意识到自己的嘴咧到了耳根,男性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膨胀。他厚颜无耻地追问:“我这人是不是特招人喜欢?”
解当家一脸严肃认真,“嗯。”
“除了帅,我哪里还招人喜欢?”吴邪逗他,“快说,起码说五条。”
解雨臣依然是没什么表情变化,看起来似乎很正常——也只是“看起来”。他想了半天,慢慢慢慢地张开了双臂,好像正笨拙地抱着个大皮球,“太多了。”
“啊?”吴邪没听清楚,“什么意思?”
“我说——太多了,”解雨臣重复道,“说不完。”
吴邪站在原地,停顿了很久很久。
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了,猛扑上去逮着他的脸开始疯狂揉搓,一边蹂躏,一边和抽风似的笑个不停,“识相!你小子太识相了!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你这样可千万别让人看见。以后出去喝酒,给我接着装蒜听见没!”
解雨臣容忍了他的暴力行为一会,之后大概是感觉疼了,就拧起了眉心,眼神阴沉下来,满脸写着“我不高兴了,所有人都滚”。比起清醒时总是笑模笑样的大尾巴狼神态,他这反应简直诚实得可爱,吴邪这下更停不下来了,兴致勃勃地把他捏成嘟嘴,又揪成狐狸脸,结果忽然被扣住了手腕。
“……”他眨眨眼,看着解雨臣慢腾腾地站起身来,居然是以打太极的速度,给他使了一招擒拿,动作虽如乌龟,但是没有一点错误。想必他要是没喝醉,这一招都能让吴邪跪下叫爸爸了。
——可惜他醉成了一大块酒酿肉。
吴邪强忍着狂笑的冲动,饶是他用尽所有自制力,浑身还是在不停地颤抖。他毫无反抗,顺着解雨臣的动作,被他极慢地反身按倒在躺椅上,断断续续地说:“卧槽,毫无防备!花爷好身手!”
解雨臣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力大无穷地把他牢牢摁在躺椅上,“不准笑。”
“好嘞爷,我不、不笑。”吴邪擦了把眼泪,“你、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那人半天没说话。吴邪一抬头,发现解雨臣正不言不发的俯视着他,又像是没醉一样,眼神格外幽深。
这时候,他突然把手放在了吴邪的头顶,手指缠绕进他的头发,缓缓向后抚摸过去。
说是抚摸,那力道大得能薅下吴邪的头发来,吴邪也只得顺着那股近乎蛮横的力道,被迫扬起头,和他对视。
“吴邪。”解雨臣面无表情地开口。
解当家每次冷下脸来,都显得特别有威慑力,小眼神简直能杀人。但是解雨臣刚才的样子让吴邪根本害怕不起来,他一霸总,吴邪就想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