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低声骂了句脏话。
姜槐眸色一沉,反而笑了笑。
“是这样的,我这人呢,精神状态不大稳定,”姜槐慢悠悠地压着手腕,眼神深得有点吓人,“向来打人不长眼,看病不吃药,你要不要试试?”
这时方琸在旁边配合地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劝他,“冷静一点,上次差点把人打死,你怎么就不长记性”
姜槐安慰地拍拍方琸的肩,说话时眼神笑眯眯地瞥向对面,“没事,反正我有精神病史,打了就打了,问题不大。”
两人这么一唱一和的,惹得那人犹疑地后退了几步,“你们别想吓我。”
姜槐遗憾地叹了口气,没说话,刚往前跨出一步,那人“噌”地一转身跑了,老远才敢回过头来看一眼有没有被撵上。
姜槐睨着那人扬尘而去的身影,无奈地耸了耸肩,余光瞥见方琸微翘的嘴角,不由压低声音道:“行啊你,都会跟着我骗人了。”
“哪儿学来的?”
方琸嘴角的笑意便收敛了点,眼神很有点无辜的意味,“不是跟你学的吗?”
南城商业会馆门口熙熙攘攘,这会儿大概上午十点左右,人流还没到最密集的程度。
两人都是第一次来这种展,看起来像是两只迷茫的鸭子,随波逐流地随着人流往前走,一直跟着队伍移动到会馆门口,有工作人员进行检票。
前面还有两个人,估计马上就轮到他们了,姜槐朝他伸出手,“票给我。”
方琸盯着那只手,低头掏出一团皱巴巴的东西,放到了那只手的手心。
“?”
姜槐指着那团东西问他,“这什么玩意儿?”
方琸就抬头看他,干巴巴道:“票。”
“行吧,”姜槐哽了一下,点点头,把票递给了工作人员。
趁着对面检票的时间,姜槐挑着眉问他,“你对它干什么了?”
见方琸没回答,他便得寸进尺地继续道:“睹物思人?”
方琸侧头看了他一眼,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拿回票后进了会馆大门,馆内颇大,方琸看着一大堆奇装异服的人和眼花缭乱的摊子,呆住了,深感自己跟不上时代。
不由有些茫然地跟着前面的人往前走,在陌生的环境里,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姜槐。
结果愣了一下。
人呢?
方琸往回找,姜槐正立在一个摊子前,神色凝重。他身高腿长的,单站在那也能给人以极强的压迫感。
方琸瞅了眼那个牌子,立牌上写着南城大学手工社团。
方琸走近,正好见他俯下身,捏起了摊子上一只软乎乎的布艺企鹅。
那只企鹅大概半个巴掌大,顶着个圆圆胖胖的大脑袋,肚皮白滚滚的,像是吃撑了。姜槐恶趣味地那么一捏,那对小小的黑色翅膀便滑稽地扑棱了两下。
姜槐就这么拿着那只在他手里显得违和感极强的小企鹅,微不可察地笑了笑,“我买这个。”
摊主估计起初觉得他想打人,不动声色地往后缩了缩,见真是个买东西的才悻悻地重新支起了身子,“一……一百块钱。”
旁边的一个女生怕他嫌贵,解释起来,“那个,因为是纯手工做的,所以会有点贵。”
“不过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哦。”她补充。
姜槐点点头,没多说什么,直接手机扫码付了款。
干脆利落得仿佛上次为了五毛钱磨蹭好半天的人不是他。
付了钱,姜槐一边转身一边摸着兜口准备把小企鹅藏起来,结果一偏头正好和站在他后面的方琸对上脸。
正把企鹅娃娃悄悄塞进兜里的姜槐:“……”
正看着他悄悄塞进去的方琸:“……”
方琸勉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只问了一句,“你在干嘛?”
余下的半句话被默默吞进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