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岳沙哑的声音下的蒋凡一一激灵,这一哆嗦烟头差点被他吃进去:“我去,你属什么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过来了。”
韩岳‘咔’给自己也点了根烟,袅袅白烟模糊了韩岳满是胡茬的脸,猛吸了一口后说:“我当过特种兵。”
蒋凡一:“我知道。”
韩岳:“问问你们先生还招人不,我顶你行不行。”
蒋凡一一脚踹了过去:“你想得美,先生不招人,你就老老实实的在我这蹲着吧,不收你房租。”
韩岳嗤笑:“你要我也不给,有能耐你敢我去睡地下室。”
蒋凡一斜了一眼,语气不咸不淡的说:“你差不多得了,那个胖子可是证人,回头上了庭可是有用的,你也不想你弟就这么悄么声的消失吧。”
韩岳吸了口烟,短短几日眼角上就长了几条细纹,密密麻麻的红丝布满眼底:“我知道。”
蒋凡一叹气:“其实这几日你真应该好好休息,就算那封信在网上很受关注也不过是一阵,就算我们推波助澜也无济于事,所以下一步才是关键。”
韩岳深呼一口气道:“我知道。”
蒋凡一将烟蒂碾灭在窗台上,又从兜里掏出一根点上:“其实我一直很好奇。”
“嗯?什么?”
蒋凡一重新点着的烟没有入口,烟烧的很慢,这样无风的夜晚在春天还是很难得的。他弹了弹烟灰,略作犹豫说:“你知道当时处理你弟弟那件事的人是先生吗?”
韩岳勉强的提了提嘴角说:“知道。”
“那你怎么……”
韩岳抬头看了看天,城市的夜空很难看见星星,及时万里无云也只能见到孤零零的月亮在天空中挂着,即照耀不了什么也温暖不了什么。他的目光一直没有收回,就这样直挺挺的看着,连手中吸了一半的烟都成了装饰品。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久到蒋凡一以为他不会得到答案准备碾灭指尖的半截烟进屋,他原本烟瘾就没那么大,连抽两根实在挺不住,第二根不过是作陪罢了。
香烟刚要跟窗台亲密接触的时候,韩岳突然开口:“那你觉得我能找谁?”
蒋凡一收手,看向韩岳:“你就不怕先生把你一起收拾了?你知道,这不难。”
韩岳自嘲的笑道:“我知道不难,但我也没办法,你让我自己去拼吗?我用什么拼?势单力薄的一个人能做什么?我只能赌。”
蒋凡一:“孟君泽怎么给你提供信息去找的钱书丞的?”
韩岳一愣,指尖烧尽的烟灰直接略到地上,两人一时都没再说话,只有韩岳的手指在细微的颤抖。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韩岳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样,只是因为长期睡眠不好而有些沙哑的声音到底是没那么好隐藏住其中那一丝丝紧张。
蒋凡一性子直,但也不是真傻。
其实在韩岳第一次过来住的时候,潘世荣就曾经点过蒋凡一,让他留个心眼。因为这句话,蒋凡一回去琢磨了一晚上,想到了韩岳招到钱书丞不是偶然,想到了韩岳投奔先生肯定有问题,却也没想到这其中穿针引线的竟然是孟家。
让韩岳出现在钱书丞面前本身就是一个局,从那条路上救了钱书丞开始。那天伏击钱书丞的人或许就是孟家的人,为了给韩岳的出现制造一个顺其自然的理由。
了解过的人都知道,钱书丞是一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就算他感觉到韩岳来着不善,但是那天只要韩岳表达出一点点的善意,钱书丞就会给予相应的回报。而钱书丞本身并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慕容凌便会提钱书丞承下这个情,所以从最开始,韩岳的目标就是慕容凌。
乍一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蒋凡一很气,潘世荣倒是看得很开安慰他:“你觉得我都能想到的事情,先生会不知道吗?既然先生没提你也就当不知道吧,毕竟韩岳本身除了这点以外暂时没有发现其他疑点,孟家也不是我们现在要对付的。”
知道手里的烟燃尽了,韩岳才一改先前故作镇定的模样,手抖动的将烟碾灭:“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蒋凡一轻笑:“一直都知道,只是先生没有提,我们都没说。”
韩岳双眼有些呆滞:“先生知道。”
蒋凡一:“你以为呢?”
韩岳此刻真的慌了,他手哆嗦的不知道要放到哪里,原本因真相就要大白天下的激动和紧张此刻全都被慌乱和无措所替代。
怎么办,明明就快成功了。
蒋凡一看了韩岳一眼,并没有因他那副无助的样子而生出半分怜悯之心,这是他跟慕容凌一起的第七个年头,见过经历过的东西将他那颗心早已打磨坚硬,虽不至于心如磐石,却也不再同情心泛滥,特别是面对一个从来不曾坦诚的人。
他心中冷笑:“你担心什么,从你来的那天起,你的目的和送你来的人就已经暴露了,这么久没提不过是觉得对于我们来说无关紧要罢了,若先生不想帮忙还会走到现在这步?”
听到这韩岳手抖得更加厉害,连嘴唇都在不受控制的哆嗦,蒋凡一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要抽过去。
“你怕什么,先生不会杀了你。”说完这句话,蒋凡一又有点不确定的补充道,“至少你弟弟的事情解决之前不会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