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书丞嘴角暗暗抽搐,慕容凌之前忙不忙他是不太知道,但就最近这段时间莱卡,慕容凌实在是闲得很,每天都赖在家里哪也不去,顶多偶尔开个视频会议。
慕容凌没有反驳,只是笑了笑说道:“其实我们大家都知道,就算是现在见面都有些过早,外面眼睛太多,我倒是无所谓,难保您与我接触会被有心人利用。”
孟祾钊点头,转头对潘世荣说:“还要谢谢这位兄弟这段时间对我的人多方面照顾。”
潘世荣脸色从进了会议室的门开始就很难看,这一会依旧拉着脸,只是点了个头表示回应。
慕容凌扫了潘世荣一眼,眼底好似有一丝莫名的东西一闪而过。他收回目光,重新将注意力放在孟祾钊身上:“我们直接谈正事吧,现在也没外人。”
此话好似在赶时间,孟祾钊不知道有没有察觉,他本身也不是一个喜欢弯弯绕绕的人,这样直接打直球也不必浪费过多的时间便也就点点头。
慕容凌捧着桌子上有些烫人的杯子,直接扔出了个炸弹:“我可以把‘墓’给你。”
钱书丞原本低着的头猛地抬起,双眼瞪得老大。就算他没有真正意义上接触过‘墓’却也知道这是个什么组织,起着什么作用。如今这样轻飘飘的说给就给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慕容凌将‘墓’直接作为筹码拱手他人?
潘世荣坐在旁边依旧默不作声,只是那双狠狠绞在一起的手出卖了他的内心,低垂着的眼睑下双眼闪出一道狠厉的光。
孟祾钊有些惊讶,他原本以为慕容凌让他的人安插进来已经是目前为止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怎么这个会面才刚开始就直接底牌吗?
他沉默片刻,脸上笑容敛去,终于露出原本就应该出现在谈判桌上的样子沉声说:“阿凌,我希望你慎重考虑清楚,只应该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慕容凌笑容不减,明明他才是送出东西的一方,却是接收方劝他三思:“我的条件您还不满意?”
孟祾钊一动不动的看着慕容凌,僵持的气氛让钱书丞觉得双方好似下一刻就会拔出枪来。
片刻后,还是孟祾钊率先向后一靠泄了气:“阿凌,你知道‘墓’现在对于你来说是什么吗?”
钱书丞这才发现,慕容凌此时的笑里竟然有些讽刺和自嘲。
慕容凌第一次错开孟祾钊的目光,低着头说:“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若不是‘墓’,我也回不来。”
孟祾钊:“知道你就不应该这么早吧‘墓’交出来。”
只是这么片刻慕容凌便敛去先前的负面情绪,重新挂上万年不变的微笑:“先说廖沧澜吧。”
孟祾钊深深看了慕容凌一眼,没有在此做过多纠缠:“廖沧澜的事情当年是你处理的,你处理事情向来不留尾巴,你觉得接下来要怎么做?”
其实他们谁也没想到,如今两人会坐到一起讨论怎么以曾经慕容凌处理过的一件事情为突破口来搞垮廖沧澜。
廖沧澜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官二代,父亲身居高位但深居简出,很少人知道他父亲究竟是哪个。
或许是成长环境原因,他从小就眼高于顶,不过他也却是个实实在在有能力的人。身处军校的那几年不过是因为他年少时候锐气太重,他父亲怕他踏入社会后不知道什么叫迂回什么叫隐忍,会在这点上栽跟头,哪知道到了军校后依旧是个霸王,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索性到现在为止没有出现过处理不了的事。
廖沧澜如今在官场上混的风生水起,对外是在公安部某科担任科长,但真正就职在哪里没人知道,只是他嚣张的气焰一如从前。
慕容凌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喉:“当时的事情处理是处理干净了,不过那条小鱼哪可能我处理完他就收手?真要这么乖他家里也不会非让他进军校改造。”
孟祾钊眼睛一亮:“所以说……”
慕容凌:“他卖的那点小东西我手里有,而且还是带着DNA的。还好这小子好财好色,也难为他这么多年还能没被双规。”
孟祾钊笑:“那只能说他自己作死。”
慕容凌:“东西我这还有,视频有个在角落无意中拍到一点的,剩下的我插手不太合适,就得靠您了。”
话音方落,会议室的门便被敲响,袁绍杰推门而入,左右打量了一下屋内众人。
慕容凌眯了下眼睛,这样的小动作并没有落入任何人的眼里,他声音如常的说:“检查完了?凡一呢。”
钱书丞总觉得此时进来的袁绍杰有些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他刚要向前倾身就感觉衣襟被拉了一下。钱书丞看过去,潘世荣的手死死攥在他的衣襟上,双眼看向门口,好像手下的动作其实是另外一个人。
袁绍杰目光定格在慕容凌身上,嘴角挑起一个诡异的微笑:“凡一有些累了,稍微休息一下就过来。”
说完这话,他将会议室门关上,向慕容凌走了过来。
此时此刻钱书丞再迟钝也知道袁绍杰不对劲,他下意识的想像慕容凌那边靠过去却被潘世荣死死拉住。
慕容凌好像什么都没有察觉,面色如常的点点头:“那你先坐吧,一会儿我去看看他。”
袁绍杰没再答话,他脸色突然难看起来,一步一步靠近慕容凌,他走的越近钱书丞便越紧张。
钱书丞手还在暗暗使劲掰着潘世荣握在衣襟上的手,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动,袁绍杰现在的这个态度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潘世荣的这个动作让他从进了这个仓库便隐隐存在的不安愈发放大。
孟祾钊靠在椅子上,双眼低垂没有出声,此时的他倒更像是一个局外人。
“先生。”袁绍杰走到慕容凌旁边停下脚步,“我很想问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