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深夜,翟玉来到了翟成中的书房门前。
他看着门底缝隙里的那丝光亮,看了很久很久,浑身冰凉,发着抖,正要抬手敲门,门却呼啦从里打开。
书房明亮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向外投下,少年清瘦身影全部被一个高大如山的黑影覆盖吞噬。男人躁狂粗喘着扶住门框,衣领敞乱,下体高耸,像一头挣脱了禁锢的凶相毕露的野兽。
——不知是要发疯般地去做什么。
四目相对。
下一秒,翟玉被猛然拉进房门。
沉重木门轰隆合拢,在寂静深夜发出一声巨响,楼上翟杨在香甜睡梦中模糊听见,翻了个身,却始终没醒过来。
他依偎进空了的怀抱,皱着小脸低声呓语:
“哥,别去……”
像一句穿越岁月梦境而来的欲绝痛呼,锁在沉睡的孩童身体里,淡淡地消散在这个再普通不过的夜晚。
没沾过半点情欲的一张白纸,就这样,被一双痛苦压抑了多年的手,在漫长的岁月里,每一个反锁房门的夜晚,涂抹,揉碎,变质,腐坏。
而懵懂的翟杨,在哥哥用身体给他圈出的安全区内,无拘无束地自由生长,比金色的太阳还要灿烂。
直到翟杨十八岁生日那天晚上。
翟成中走进翟玉的房间:“终于要搬出去住了吗?”
翟玉把行李箱合上,没说话。
翟成中关上门,眉头微皱,眼角几丝浅纹拘起:“杨杨成年了,能独立了,你就要离开我了吗?”
“我早不是孩子了。”翟玉淡淡道:“你也该腻了吧。”
“……在我看来,你跟十年以前,并没有什么分别。”
“放开。”
“已经很久了。”
翟玉的手指蜷了起来。
“那些东西不是早就没用了吗,你又不敢找别人。”翟成中顺着他的胳膊往上摸:“很难受吧。”
“最后一次,嗯?”
“你是杨杨的哥哥,我是杨杨的爸爸。”
“杨杨从来都不会知道。”
“也不用知道。”
“………”
“怎么样?”翟成中吻了过来。
翟玉偏过头,闭上眼睛。
“你最好说话算话。”
……
花瓶落地粉碎的那一刻,两人同时望向门口。
——打开的门缝。
翟玉浑身温度降至冰点,仓皇推开身上的男人,披上衣服追出去。
满地锐利碎瓷。
他轻轻敲门,粘腻液体还在顺着他的腿往下流,撕扯出一条透明的水痕,像被利刃切出的裂缝,伸手进去就能拖出一个尖叫绝望的灵魂。
“……杨杨?”
他几乎是在哀求了,不知所措地,手贴在冰凉坚硬的门上,“开门好吗……别、别这样,别不要哥……”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