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天里,没有一封信件被送进过彦堂之的办公室。
所以当市公安着人到彦氏,当着一会议室的人,手举工作证宣读了对彦堂之进行现场传唤及行政调查的时候,在场的,逾半数的袁家人立时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办案警官对彦氏的背景多少有了解,对彦堂之尤其客气,不愿得罪今天在场的任何一位。
他举着工作证,态度谦和,微微欠身向彦堂之及其背后的袁姓董事说明:“各位,我们是例行公事,还请各位能理解,这个案子是实名检举,又错过时限,进行现场传唤,这是很正常的一步……这样,我们先带走彦总,做一份程序上的笔录,各位可以随时再补交证据,只要能证明前序举报有误,彦总即刻能离开,”言尽于此,他还不忘提醒,“就算前序证据有效,本次传唤的时间也仅限于四十八小时内,彦总不会在里面待久的。”
有人按捺不住,扬声质问:“你说实名举报,那人是谁,你把他名字告诉我!”
“是我。”坐在董事席上,年轻貌美的许董如是说。
第49章下
彦堂之平静地望着许卿,看着他在视线里一寸一寸地垂下眼睛。
“彦总这一去,集团内的事务总该有个代理的人。”许卿的声量不高,从容坐在椅子上,安之若素。
彦堂之就站在不远的地方,“那许董的意思呢?”
“嘉禧台和御卿馆正在建设中,这两个项目都是公司的重头,也正好,都是我在做的。”
“你是要我把彦氏交给你,”彦堂之向前一步,手一抬,拦下了身后一位欲张口的袁姓董事,“我可以这样理解吧。”
许卿淡淡道:“可以。”
彦堂之一步步走近过来,原站在许卿左右的几位元老很识时务地散开了。
他站定在许卿面前,脸上仍然是那副镇定而沉着的表情。
许卿最瞧不惯的就是他这副百无一失的样子。
“说说看,还想要点什么?”彦堂之笑着问他。
许卿抬起头,正面迎上他视线:“除了你,我什么都要。”
仅此一句,明明白白。
彦堂之愣了一瞬,马上醒觉过来。
他轻轻抚了下许卿的头,用商榷的口吻和他说:“现在还不能动彦龄,你听话,好么。”
许卿扭开脸,不作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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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堂之跟着市公安的警察一同离开了会议室,由袁家的人一直送到大厦后门,袁家一个叫袁野的后辈送他坐上车,然后就站在一旁,拨通了袁祁的电话。
袁野直接叫了一声“哥,”接电话的却不是袁祁本人。
对方不知道在电话里说了什么,袁野沉着脸听着,目送那辆黑色红旗车驶出彦氏的停车场。
他只对那头说了句:“等他忙完,让他立刻回给我。”之后便挂断了线。
秦楚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随手扔到地毯上。
他转过身,一手拉拢了滑到肩上的衬衫领子,系着扣,淡然翘起一侧唇角。
房间里挂着一面相当厚重的遮光帘,挡住一整面墙的落地窗,一点天光也透不进来。
只靠床头边一盏描着花鸟的装饰灯点着亮,偏冷色的光源投过来,映在秦楚左面的半张脸上。
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在他左眼眼尾的下端,其实是长着一颗小小的泪痣的。
相书上注,眼角有痣者,心思细腻,遇事易消极。
这话放到秦楚身上,得两说。
正因为心思细腻,才能步步为营,而消极,不外乎是做事不喜欢留后路的另一种体现。
譬如此刻,他把袁祁药晕了拷在床上,用来拷人的那副手铐是他照军械参数,仿制的与上次那一副几乎一模一样……替许卿拖住袁祁,这活儿来的简直乐得其所,秦楚恼火上一次被抓的事已不是一天两天,趁这个机会,恰好报仇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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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卿的人是在当晚七点钟全面控制了彦家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