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许逸城的手暖而有力,轻柔搂住许卿的腰。
站定了,手扶住走廊门框,许卿退后半步,澄静眼眸望向许逸城。
“这么晚还飞过来。”
许逸城收回手,静默看了许卿片刻。
驼色大衣上沾着水露,这个时节的风,海城和北京都是一样的凉。
“早该来的,”许逸城脱下大衣,交给佣人,“有点事绊住了。”
他轻轻一句‘有点事’的结果,是辉海赵家家破人亡。
许卿无心继续这个话题,侧过身,朝餐桌的方向为许逸城让路。
清粥小菜,算不上多丰盛的一顿餐。
却也无妨,反正都是食不甘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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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堂之醒后不久,下属的几位心腹接连而至。
明面上,这些人分别是不同几家大型企业的管理层,其中名声最响的两家——北方工业和城际建设,背后实际掌握控制权的人,都是彦堂之。
他受伤的消息,最远的传播范围就到袁家,其余任何一种路径都严遭封口。
原因很简单,位高权重。
但即便是这样,对于彦堂之易主彦氏这件事,就连他身边最忠心的下属,也在言语间透露出不解之意。
彦雍当年与亲儿子交恶,闹得满城风雨,直接影响到彦氏当时的市值,彦则之拖着病体消极抵抗,到死也不肯接下他父亲的担子。后来,林家掺和进来,不到半年,林家东窗事发,当家人双双落马,给彦雍又一记沉重打击。
彦堂之就是在那样一个情形下,接手的彦氏。
十年的辛勤,无关他出身有多高贵,也无关他手握多少财权,心血这二字,他实在付出了,才有今天强盛蓬勃的彦氏。
他的追随者替他感到不值。
他们不明白,究竟是何原由,能让叱咤商界、一贯以横扫千军之势碾轧对手的彦董事长,把多年的心血就这样拱手让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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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祁晚些时候才到。
他一脚迈进病房,彦堂之已经坐起来,在病床上批阅文件了。
下属们各司其职,赶过来匆匆一面,又匆匆地离开。
彦堂之垂眸提笔,当作看不见袁祁脸侧那一道显眼的抓痕。
袁祁心领神会,走过来时也不提方才他开门的一刹那,彦堂之脸上那转瞬即逝的,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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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喝了药,许卿靠在床头点起一支烟。
他其实是有点想喝酒的,吃安眠药也可以,至少那样能睡得轻松些。
一支烟未燃尽,许逸城敲响了他房间的门。
许卿弹着烟灰,轻轻道:“进来吧。”
许逸城穿一件浅灰色的衬衣,发尾还有些潮气,走过来,坐在许卿床边。
面对许卿,他会习惯性收起所有手段,不迂回曲折,也不威逼利诱。
他这次是为了什么而来,他便会毫不隐瞒地亲口向许卿寻得一个回答。
“我想带你走,”许逸城缓缓按住许卿弹烟灰的手,长指借力,穿过许卿的指缝,把烟掐灭在了玻璃烟缸中,他看着许卿的眼睛,平和地问,“你愿意跟我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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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