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蒙蒙雨中，他因为担心自己而难得外露的波动的情绪，墨黑明眸中不假思索的心痛和内疚，还有紧握着她的有些滚烫的大手……

一袭黑衣跃马扬鞭而去，走得那样急，估计也是匆忙扔下府里的一大堆事，听到消息就急忙来看自己了。

不然没有那么多公事缠身，如何自己生病禁足了这么久，他也不过来看望呢？

思绪飘到这儿，明九歌也被自己有些幽怨的情绪惊了一惊，她缓缓捂住左胸口，急促有力地心跳声一下一下传到掌心。

很久以后才回过神，嘴边漾起点点笑意。

原来是想他了。

想到这儿，她不再犹豫，轻唤一声：“离歌。”

“属下在。”

明九歌写了一张笺子，拿印泥封好，交给离歌：“替我给北渊王送张消息。”

“就跟他说，”她黑白分明的眼珠转了一转，笑出声来，“跟他说我手臂痛，痛得饭也吃不下。”

下朝时碰见了文大人和他的小婿古鸣松，丈婿两人见了他远远弯腰打了个礼，面也不敢抬，惊弓之鸟似的脚底抹油地溜了。

萧北渊心里发笑，心情这才稍稍舒服了些。

刚梳换好家常的衣服，吃罢晚饭，离歌就悄无声息地立在他身边，手上递来一张散着好闻木棉香的粉笺。

看到是明九歌送来的，饶是在朝堂威风惯了的北渊王，心也不禁漏了几下。

纸上没写一个字，只黑白分明地画着一只燕儿，肥肥憨憨地立在梁上。

只看了一眼，他脸上的笑意就渐渐弥漫开来，怎么也掩饰不住。

剑眉星目也因为这一笑而柔和不少，却有了几分风流少年郎的味道。

一个人傻乐了半天，才想起旁边还站着离歌。萧北渊假意咳嗽了几声，才勉强压下心中的雀跃，开口问道：“你主子还说了什么？”

“小姐说，说她手臂痛，痛得饭也吃不下。”

萧北渊一听这话，再也绷不住，轻笑了几声。

这一笑真好似春日融雪，临风玉树摇曳生情，饶是不懂男女之情的离歌，也被这清澈明丽的笑意看晃了神。

“嗯，”萧北渊背过身去，“你走吧。跟她说本王知道了。”

“是。”

离歌不懂主子们之间的暗潮涌动，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行礼离开了。

萧北渊望着庭下被风摇得飒飒生响的梧桐树，无奈地摇摇头。

愿如梁上燕，岁岁长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