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中,沈识闻讯而来。刚进急诊就看到了坐在廊上的罗郇。他刚冲洗完眼睛布满了血丝,甚是吓人。
“怎么样?”沈识压低声音,急切问道。
“还好没伤到动脉,应该恢复个把月就好了。”罗郇咬牙叹了口气,“喝酒误事儿啊,我的命是这小子救的。”
听闻凤小军并无大碍,沈识才松了口气,又问道:“伤你的是什么人?”
“走,抽根烟去。”罗郇站起身,把沈识叫到了外面。闷声抽了一整支后,才缓缓开口道,“刚见到他时我还没认出来,坐在这儿回想了半天才记起来。这人当年打过越战,估摸着是战场上受了些刺激,回来后性情大变。不仅打老婆孩子,还染上了赌瘾。有一次他在麻将馆输了钱,跟牌友打了起来。牌友是个杀猪的,力气比他大,就把这人给揍了。他回到家后怎么想都觉得气不过,就拎了把菜刀又回到麻将馆,把那人给砍死了。”
罗郇弹了弹烟灰继续道,“当时这案子是我接手办的,故意杀人势必得重判。结果这家伙在里边儿表现的还挺好,就被减了刑,最近刚刑满释放。”
“结果就盯上你了?”
罗郇点点头:“他进去的时候老婆孩子出意外死了,出来以后孤零零一个人八成也是不想活了。”罗郇笑骂一声,“他妈的,这人手里不只准备了一把刀,摆明了是要跟我玩儿命的。”
“你们这职业还真是高危。”
“我们不时刻直面危险,怎么能保得了你们平安?”
“的确,要不说你们伟大呢。”
话说到这里,凤小军在护士的搀扶下出了急诊。罗郇和沈识赶忙迎了上去,一边架着凤小军一条胳膊。
凤小军原本疼得浑身哆嗦,但在罗郇面前又不能服软。咧着泛白的嘴唇一笑:“罗队,你眼睛没事儿吧?”
罗郇心里颇为感动,冲凤小军点点头道:“好小子,你救了我一命。身手不错,准头也够,是个当警察的好苗子。”
“那、那我能认你当师傅不?”凤小军也顾不上腿疼了,眼睛发亮地看着罗郇。
“就这么定了。回去好好准备功课,我等你。”
凤小军活了整整十八年,终于在今晚彻底有了为之奋斗的目标。
此前的那些漫不经心与浑浑噩噩皆因心中对未来人生有着迷茫与不确定,眼下关于那些长大的困惑总算得以清晰,凤小军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
放点血,值。
左小刀见凤小军是被沈识搀进屋的,腿上还缠着绷带。以为他是又出去惹事了,没好气地将人直接推在了床上。
“哎哟操,小刀哥你轻点儿!”
“浪么不是,浪就别嫌疼啊。”左小刀抱着手臂冷笑道。
“真没浪!爸爸是见义勇为去了!”凤小军气地嗷嗷叫。
左小刀回头看了沈识一眼,沈识点点头道:“还真是。这小子制服了个歹徒,还救了刑警队长一命。”
左小刀颇为意外地挑挑眉:“看不出来啊,怎么的,恶霸从良?”
凤小军摸摸小平头,得便宜卖乖道:“小刀哥,我要喝水。”
沈识起身准备倒,被凤小军唤住:“老大,这点小事儿哪能劳您大驾,我要喝左小刀倒的。”
左小刀咬咬牙:“成,小军哥。您受伤,您有功。”
“喝不冷不烫温温的啊!”
左小刀忍着将茶壶扣到凤小军脑袋上的冲动,替他倒了水又搁在外面放凉。
等把凤小军安顿下来,沈识才离开了旧书馆前往南风家。两人之前就约好了一起宵夜。
沈识刚到南风家门口,就见他正独自站在街灯下抽烟。沈识笑着上前拥了拥南风,低声问道:“还专程出来等?”
“也不全是。”南风皱眉笑道,“张然在里边儿呢,我看不惯。”
“他又来干嘛?”
南风叹了口气,颇为无奈道:“谢晚云不知道又抽什么风,跟张然一起报名参加了歌手选秀节目。明天比赛,俩人正在屋里头练呢,吵死了。”
果不其然,南风家中传出了歌声。
“我踩着不变的步伐
是为了配合你到来
在慌张迟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