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的饼味道怎么样?”
“好像还不错...不过太着急了,没认真尝味道。”钟凉弯了弯唇角,“你以前吃过?”
“唔...没有,没见过那个老板,可能是新来这儿的。”黎津把手指放在鼻尖嗅,隐约还能闻见烤饼的肉香。
“你怎么运气那么好,总能选到好的?”
“可能是上天愿意眷顾我们吧。”
谈笑间两人到了祠堂门前。
熟悉的红墙绿瓦,大气恢弘的厚实木门,行书篆写的牌匾,沉淀和沧桑之感让人安心平静。
迈步踏入,这个时间游客很少,工作人员大部分都在后堂忙着。两人轻车熟路走到食堂,看见大餐盘里还剩一些素食。
最先发现他们的是一个后勤大爷,他眯着眼睛把两人上上下下看了又看,几分审视,几分怀疑,最后不确定道,“你是...你是...励昂?”
“我是,孙大爷,好久不见了。”钟凉笑道,“还有这是...”
话还未说完,孙大爷已经朝后厨大喊,“你们快来啊!你们猜谁来了!哦哟不得了啊!”
钟凉和黎津被晾在原地都有些无奈。
“叫什么叫什么啊!还有食客没吃完...”一个上了年纪的女声抱怨着,她走出来,双手还在围裙上擦了擦,一对上钟凉和黎津的视线,顿时愣在原地。
半晌,她又是惊喜,又是激动的几步走过来,“小昂!”她一把把钟凉搂进怀里,像是对待亲生的孩子一般佯装埋怨,“你个小没良心的!去哪里了啊!消失好几年,担心死我们了!”
“王阿婆,我过的很好,对不起,当时没有和你们说...”钟凉比她高出一个头,轻轻回抱住她,语气略带歉意。其实走之前,他特地来和王阿婆道过别,只是没有将实情告诉她。
在见到她以前,钟凉认为自己对这里并无多深的感情,没想到此刻鼻尖竟然有些酸涩。
后院又陆陆续续走出来一些熟人,钟凉一一打招呼,向他们介绍自己的爱人黎津,还有不少人记得黎津。
互相叙旧,气氛融洽。
王阿婆忽然出声道,“小昂,你们吃过了吗?”
“还没有。”钟凉笑着眨眨眼,“特地过来,想尝尝以前的味道。”
“哎!你这孩子!早说啊!”
祠堂里的人热情为两人拿了碗筷,让他们自己去盛喜欢的,有厨师又去炒几个荤菜,端了新鲜水果,所有人正好午休,一起坐下来吃饭。
钟凉并未告诉他们自己其实不叫“钟励昂”,依旧被叫着“小昂”。这个名字带了阳淮和烟竹祠的独特记忆,有一瞬间,他好像回到了三年之前,那栋城郊的别墅是冷冰冰的,他只能在这个陈旧的祠堂里感觉到温暖。
他心底缺失已久的感情正在被一点点找补回来,让他宾至如归,倍感亲切。
饭后,黎津被几个大叔带着去附近拍他们新种的花花草草,王阿婆则拉着钟凉在廊下坐。
她注视钟凉,“不一样了。”说他的性格,也说他浅淡的信息素味,已经融合另一个人的气息。
王阿婆眼里充满慈爱,“和小黎一切都好么?”
“我们很好。”钟凉主动握住她的手,“别担心,他把我照顾的很好。”
“那就好。”王阿婆拍拍他的手背,“那时候我就觉得小黎是个靠得住的孩子。你失联那几天,他每天都来这里等你,那个着急难过的样儿啊,我看了都心疼...他有多喜欢你,我能在他眼里看出来。”
钟凉垂着头,声音沉沉的,“我们经历了很多事情,我做错过很多...但幸好他一直都在,我这辈子都会对他好,弥补我以前的...”
王阿婆抬手止住他的话,“说什么弥补?他听见一定会生气的。你们是爱人呀,感情不计前嫌,不计得失,相互扶持,才能走到最后,明白吗?”
钟凉抿着唇,好一会儿,才郑重点头。
直到日暮,黎津和大叔们有说有笑的回来,见钟凉和王阿婆坐在一起剥毛豆。静静等了一会,他走过去轻声道,“时间差不多了。”
钟凉顿了顿,慢慢把手上的豆子放进框里,再抬眼看了看王阿婆,缓缓站起来道,“阿婆,我们要走了。”
“好...”王阿婆在围裙上擦擦手,下一秒被钟凉抱住。她身上有令人安心的信息素的味道...
“谢谢你,阿婆。以后再来看你。”钟凉的声音有一丝难以察觉的不舍和哽咽。她是那段日子里待他最好的人,就像亲人一样...
“好,我等你。”王阿婆笑的慈祥,抬了抬手,钟凉便低下头,任由她湿漉漉的手在自己的头发上揉了揉。
两人从祠堂出来,夕阳透过竹林挂在斜前方。黎津忽然在石阶前停下脚步,拉住钟凉,屈着膝盖,“上来吧,我背你。”
他在很早之前就想这么做了,从那时候钟凉不小心在石阶上跌进他怀里开始,甚至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