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行知抬头打量了一番,轻轻跃上了横梁。若是平时,江楼月一定羡慕的很,这么好的身手,莫不是传说中的轻功?
然而此时此刻她却顾不得想那么多。
那天走的急,慌忙中她只胡乱将几个明显的脚印拂乱,却也难掩有人藏身过的痕迹。不知霍行知看到了,会有什么想法。
几个人在下面仰着头,默默看着霍行知在横梁上来回走动,半晌朱氏开口问道:“霍大人,上面可有什么发现?”
霍行知在横梁上立着,从上方探出半个脑袋,冷冷地注视着下方的众人,众人都仰着头看他。
只见他小心地缓缓向横梁中间走去,在江楼月当时藏身的角落里摸了一把灰尘,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后哼了一声。
他从横梁跳到橱柜上,又跳了下来。
江楼月心里急切,想要开口发问又忍了下来,最后是朱氏问道:“霍大人在上面可有什么发现?”
霍行知摇摇头,“不过是几个鼠类的痕迹罢了,夫人无需介怀。”
江楼月不知道霍行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见他不再追究,却也不敢多嘴。
霍行知站在橱柜前,将柜门打开,橱柜里装着一些书写用的笔墨纸砚和绢布。
“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平时书房惯用的吗?”
“是的”,朱氏说道,“我们老爷平素惯用的纸笔都在这里收着,还有绘画装裱用的绢布,亦放在此处,需要用时,直接取出就好。”
霍行知将一卷绢布取出,用手扯了扯,又放回橱柜里收好。
他环视周围一圈,向彩云问道:“你刚刚说帮淇乐伯关窗,那是什么时候?”
“那晚是老爷寿辰,夫人在西厢设宴席,老爷吃了些酒,说头疼,夫人便让我扶老爷先回房休息。”
彩云顿了顿,继续道:“老爷走到正厅这里,说要去书房里写些东西,奴婢便扶老爷来了书房。
老爷坐下后,我出去帮他沏了壶醒酒茶,回来后,我见风有些大,便去把窗户关上了。
接着老爷命我下去,我便回西厢的宴席上服侍夫人去了。”
朱氏补充道:“彩云回来时,我问她夫君如何,她说老爷在书房里,我想他兴许是有公务在身,便继续组织大家行酒令了。”
霍行知又向彩云问道:“你进来送茶时,可看到淇乐伯在做什么?”
彩云回答道:“老爷当时在研墨,奴婢问老爷需不需要把书童喊来,老爷却说不用,让我回去伺候主母,奴婢便退下了。”
霍行知若有所思地走到书案前,书案上整齐摆放着笔墨纸砚,笔架上的狼毫整齐排列,干干净净,砚台里也干干净净,没有一丝干涸的墨迹。
白净的纸张整齐地叠放在正前方。
霍行知看着整洁的书案,鼻翼动了动,江楼月觉得他像一只正在寻找蛛丝马迹的寻回犬。
“奇怪,若是淇乐伯生前正在写字,怎么这书案如此干净整洁,砚台里一点墨都没有?”江楼月问道。
她记得,那天那个凶手走的时候,抽走了桌案上写了字的纸,不慎把砚台掉落在了地上。
如今桌案上却这么干净,难道是那个凶手又回来收拾过?
江楼月不动声色地走近桌案,拿起砚台来看。
“大人您看,这个砚台的角缺了一块,像是摔过似的。”
霍行知看向彩云与张九,问道:“你们进来时,可有注意到桌案上是否有字,砚台里是否有墨?”
彩云皱着眉头,努力回想了一会,说道:“奴婢当时太过慌张,又急着回去对夫人禀报,没有注意。”
张九也摇头,说他并未靠近桌案,也不清楚上面有些什么。
霍行知继续问道:“你进门请老爷回屋时,房内的灯可点着?”
彩云摇摇头:“没有,奴婢在门外时,就看到房里没有灯,心里便觉得奇怪。”
“哦?”
霍行知凑近了看书案上的那盏油灯。灯芯烧了一半,浸在油里。
“那你先前离开的时候,灯可是亮着的?”
彩云点点头说:“那时老爷在书房内,自然是亮着灯的。”
霍行知点点头,又环视四周,问道:“你们二人再仔细看看好,这个房里,如今和你们刚进来发现
淇乐伯尸体之时,还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