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行知点点头,又叫来了严润东的书童子辰。书童的说法与严润东一致。
霍行知便又问他一路是否遇见了什么人。
严润东点点头:“我回去时,见到了傅芜姑娘。她先前好似弄脏了衣衫,回屋更换,我回去时,正遇到她刚刚从屋里出来。她身边跟着的婢女,可以作证。”
霍行知点点头,又问道:“你们见面时是什么时辰,都说了些什么?”
严润东皱眉想了想:“我离席时,约是戌时四刻,走到院里不过一盏茶的时辰,见到傅芜姑娘,应当是又过了一刻左右。”
“傅芜姑娘倒是说了些没有头脑的话,却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哦?”
“她说,”严润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才继续道:“她说,’严润东,你好狠的心,为何要如此对我!’”
霍行知和江楼月听毕,都十分惊讶地看着严润东,眼神充满狐疑。
严润东很无奈地回视二人,说道:“我当时有些醉酒,又实在腹痛,不知是不是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让傅姑娘误会了,抑或是我记错了,也未可知。你们不妨问问我的书童子辰,他当时也跟在我身边,应当记得。”
江楼月听严润东这样说,感到十分奇怪。她和严润东之间有什么事,这跟傅芜和庄广宁现在尴尬的气氛是不是有关系?
而这一切与庄广陌之死又是否有关联呢?
江楼月很好奇地问起傅芜与严润东的对话,那书童撇撇嘴,流露出一丝不屑,说道:“小人也不晓得那傅姑娘是什么意思,我家少爷虽然无功名在身,但秋闱在即,少爷平日里一心读书,再说了,这府里谁不知道她想巴结庄府二老爷,谁会去趟那个浑水,去招惹她?”
听到子辰如此说,严润东严厉制止道:“子辰,不可妄语!”那小书童便不再多语。
他们几人一边说着,一边慢慢走到了严润东和母亲王氏的住处。
严润东与王氏引二人进去小坐,霍行知也不推辞,走了进去。
子辰去旁边准备茶水,霍行知、江楼、严润东和王氏便在厅里坐着,迟墨拿着舆图站在霍行知的座位后。
屋里十分安静,江楼月打量着这个房间。
桌案上摆满了书墨,四壁无任何装饰,唯有桌案上插着一支茶花,散发出淡淡的馨香。
她们坐了片刻,霍行知又问起王氏那一晚的行踪,王氏说自己一直在席间,不曾离开过。
散席的时候,她正要回屋,却见到彩云慌张不已地跑过来,汇报说庄广陌去世了。
她当时受了些惊吓,险些晕过去,引得仆从们更是手忙脚乱。好在,休息了几日,她如今已经好些了。
江楼月看着王氏的面色,确实有些憔悴,原以为她是上了年纪,又加上生活艰辛的缘故,看来,庄广陌的去世,也让她颇受惊吓。
这时候严润东的书童子辰端来茶,江楼月拿起杯子抿了一口,热乎乎的茶喝到口里,整个心情都变得安宁平静起来。
可惜,这茶水实在是低劣,不说跟她在博雅斋里的比,就是跟上午几个院子里的比,也差了一大截。
看来,王氏和严润东终究是寄人篱下,喝的茶差了些,也算不得什么,不知其他吃穿用度,是不是也处处受到苛待。
霍行知也捧起茶盏来抿了一口,随即皱了皱眉,又放下,向严润东问道:“你和母亲到此处投奔淇乐伯,平素生活可有不便利之处?”
王氏连忙摇头,道:“淇乐伯愿意接济我和东儿,我们早已感怀在心。我一向盼望着东儿今年秋闱高中,才可以报答伯爷的伯乐之恩。”
严润东也点头道:“伯爷和伯爷夫人平素待我们都很是宽厚,我们不曾有什么不便利之处。”
霍行知点点头,又眯着眼睛问道:“王夫人原是京城人士,后来是远嫁到江南哪里去了呢?”
王夫人答道:“我夫家在金陵,东儿也是在金陵长大的。”
“哦?听闻傅芜姑娘和周夫人也是金陵人士,你们原先认识吗?”
王夫人点点头:“倒也说不上认识,金陵地方小,往来的就是这些个人家,与她们也有过几面之缘。”
“刚刚严兄说,傅姑娘与他遇见,说了些奇怪的话,个中缘故,你们真的不知晓?”
那王氏被霍行知紧盯着,脸上掠过一丝犹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