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含星扫视一下屋内,见小屋素雅洁净,白木铺地;窗口下摆放着一张双人竹木床、床上有褥有被。地中间放着一张木制方桌,桌下摆放着四把香木制成的靠椅。
正在四下瞧看之时,忽听房门一响,一个绿衣女子推门而入。她满头白发高高挽起,眉淡如烟,眼波如秋水,肌肤白腻胜雪,竟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美妙女子。
屈含星大惊,按照云燕所说,这女子至少也有六十多岁,除了白发如同银雪,瞧她容颜和体态不过二三十岁光景,这可当真古怪至极。
隐隐之间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却又始终无法猜透。
这女子似乎不大喜欢她们到来,冷冰冰地道:“你们怎么才到啊?我都等你们整整半天了。你们三个随便玩吧,我还有事要办,急着出去。”
身子一转,走出了门外。
云燕颇为尴尬,一笑道:“屈少爷不必介意,我师傅独居幽谷几十年,她就是这个古怪脾气。”
说话间,云燕把墙壁上的三个小石门打开,里面现出三刻夜明珠,颗颗都有鸽子蛋大小,白光如炽,屋子里亮如同白昼一般。
屈含星忖道:“她师傅是什么来头,不但驻容有术,还有如此珍贵的旷世之宝?”
云燕见他心存疑虑,冲着他一笑,转身去了后面那个房间。
工夫不大,云燕端来四大盘水果来,有葡萄、甜瓜、枇杷、和柑橘。果盘的中间,还有一个红花瓷瓶和一壶热茶。
屈含星道:“云燕姑娘,你们已经安全到达目的地了,赶快把东西给我,大后天就是家父的寿辰,我必须连夜赶路。”
云燕笑道:“在忙也不差一盏茶的工夫吧?辛苦了一路,客栈又帮我们解了围,本应该以酒相待,可少爷急着想走,奴婢只能以茶相待了。”
说话间,她为屈含星斟了半杯茶,又把那红花瓷瓶拿了起来,拔下瓶塞,立刻清香满屋,她看了屈含星一眼道:
“少爷一路颠簸,一定很累,赶紧吃点清茶花露解解疲劳。”说完把瓷瓶倒置过来,往茶水中倒了几滴。
屈含星正觉得喉咙干渴,端起杯子,一干而尽。茶水清香而又清凉,滑过喉咙,顿觉身轻气爽,只是两眼突然有些迷离,无缘无由的兴奋了起来。
他没有太在意,仍然觉得香茶极为好喝,便啧了啧嘴唇,赞道:“好茶,好茶,清香而又甘甜,你方才往茶水里放的是什么?”
云燕摇头道:“我也说不清楚,此物承蒙我师傅所赐,可能是花浆吧!反正不是毒药。”
屈含星急于赶路,将杯子放在桌子上,转头问道:“我的包裹和宝剑放在哪里?”
云燕道:“方才被文姬娘娘给拿走了,你到东卧室去找她。”
屈含星推门而入,目光突然顿住。小屋里空空荡荡,只有一张床榻,床沿上坐着一个紫衣少女,依靠南窗,托腮眺向外望。
她听到开门声,缓缓地转过头来,眼波流转,笑吟吟地盯着他,雪白素手托着香腮,玉葱似的手指韵律地轻敲着脸颊,眼神中满是笑意。
屈含星脑中轰然雷鸣,热泪夺眶,数月来他最想见到的人终于出现在眼前;那少女杏目桃腮,娇俏动人,正是帕丽古丽。
屈含星做梦也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帕丽古丽,心中又惊又奇,嘴巴张得很大,竟然发不出声来。半晌才叫道:“丽儿!”
丽儿突然收起了笑容,脸上陡然升起嗔怒的神色,肩头微颤,突然掉下一颗泪来,继而玉珠纵横,更咽道:
“你这个臭男人,竟然这般无情无义,我是不想活啦!我……我来这里,就是想死在你的眼前,让你这一生一世都永远记得我。”声音凄楚悲苦,刻骨缠绵,一声声如雷霆般劈入屈含星心头。
屈含星心中大痛,刚想上前安慰,忽听她“啊”地一声,双手捂住了脸,惊惶失措之下,飞身跳出窗外。
屈含星满心疑惑,又充满好奇,拔腿想要追赶,又觉得事情有些诡异,忖道:“帕丽古丽不是已经做了公主了吗?她怎么会来这里?既然是来找我,为什么只说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逃跑呢?会不会是两个女人设下的诡计?”
他在床前顿住了脚步,见床头上放着一块方方正正的白绸子,拿起了一看,正是丽儿临走时留下的那封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