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齐鸣,杀声四起,双石山的八个山头上都有伏兵。人影纷乱,无数的盟军持戈挥刀,朝山下围涌而来。
一边追杀,一边高声大喊:“杀呀!活捉太子昭泰民啊!”声震天地,响彻群山。
昭天放抬头朝山坡一看,见漫山遍野到处都是人,由于心理恐惧,一时间也分不清是自己的人马还叛军的人马,骇然道:“太子,等不及了,我们保你往外突围吧!”
昭泰民道:“还是先等一等吧,我们的大军还没有退下来呢!”
这当儿,田建新、屈含星、范天虎、率领大队人马已经从正面杀了下来,个个如同下山的猛虎,见人就砍,见人就杀,杀得官军哭爹叫娘,漫山遍野都是凄厉的惨嚎。
昭泰民见大批官军已经退了下来,立刻让卫队站在道路中间喊话:“官兵的弟兄们!不要慌,不要乱,兵合一处,将打一家,重整旗鼓,再全力反击!”
这些退下来官兵只顾逃命,几十个亲兵卫队哪里拦得住?更不管是谁下的命令,唯恐爹妈少生两条腿。撒丫子就往山口这边逃窜。
武思远擅会领兵,一旦将退路封死,官兵就会拼死突围,眼下局势虽然占优,但官军元气未伤,兵力远超过我军数倍。背水一战,其勇必烈,我不如放开一条大道,放他们过去,然后在拦截追杀。
想到这,命令手下朝两边的山坡上闪避。
官兵见没有拦截,再也顾不得任何事情,数千军士一哄而散,朝着山外没命狂奔。
后面的官兵见前面的官兵朝山外逃,军心立刻动摇,眼见盟军追杀过来,哄然也朝山外逃窜。
几千人逃得匆忙,便与中军大营前拦阻的卫队撞在一起,登时人仰马翻,乱作一团。无数骑兵被高高抛飞,手足乱舞惨叫摔落。几百匹战马互相践踏冲撞,血肉成泥,悲呼惨嘶,凄厉入云。
昭泰民眼见屈含星、田建新等人带兵杀了过来,又见自己的军中出现这等景况,索性把手一挥,对拦截的侍卫们令道:“放开通道,朝山外撤离!”
漫漫人群在山谷中汹涌奔流,旌旗纷纷断折倾倒。昭泰民在一二百侍卫们的保护下,随着数万狂奔逃逸的官军向山外逃。
他突然想起三年前在西大沟的一幕来,耳中陡然充斥着狂风、大火和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以及凄恻人心的呼救声……
他全身震颤,心里在想:难道屈含星才是我的克星么?难道我昭氏江山真的要毁在屈家小贼的手中么?
正在怒怨之时,忽听北山坡上一声大喝:“呔!昭泰民你这个昏君把狗命给我留下来!”转头一看,见是武思远,吓得抖手惊叫:“拦住他!拦住他!”
挥鞭猛抽战马,他那匹宝马良驹吃痛不起,稀溜溜一声暴叫,四蹄蹬开,一路上不知撞翻多少自己的士兵,拼了命的朝山外逃窜。
孟二牛挥舞着双锤迎了上来,与武思远战在了一起。若论武功孟二牛在武思远之上,可今天在这种场合下,他哪有心思恋战,二人在马上战有五六个回合,孟二牛虚晃一锤,拨马就逃。
这时,五千盟军也从两侧掩杀过来,双方混战在一起,刹那间就把山里面官军的队伍冲得七零八落,纷纷朝四下奔逃。
屈含星、田建新、范天虎带着三千精兵也杀到了近前。屈含星见军中有好多熟悉的面孔,便下令停止了追杀。
屈含星登上一道土坎,运足真力,大声喊道:“官兵弟兄们!我是屈含星,军中有好多欲死奋战过的好兄弟,我们干嘛还要手足相残,自相残杀啊!”
高高土坎之下,那数千狂奔逃逸的官兵听见喊声,无不立马横戈,抬头仰望,惊骇莫名。一时间,漫山遍野暂时沉寂下来。
屈含星见官兵瞬间安静了下来,都在侧耳凝听,他又大声喊道:“眼下奸臣当道,皇上昏庸,千方百计的设计陷害忠良,我们也是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被逼上双石山的!兄弟们,你们想一想,我屈含星在边关浴血奋战了多年,抛头颅,洒热血,北抗鞑寇,西征喇嘛,大西北又与西夏斗智交锋几个月……可以说我把我青春、我的热血全部倾洒在这片疆土上了!军中有不少都是从边城调来的将士,有的是我的部下、有的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更有好多是同生共死、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好兄弟。你们都好好的回忆回忆,我屈含星与你们浴血奋战了这些年,你们见过我动过谋反之心么?看过我有叛国的迹象么?”
忽听军中有一个大将问道:“屈含星,你与文姬娘娘又是怎么一回事?”
屈含星循声望去,微微一笑道:“你是大将李魁元吧?有关这件事,我不想做更多的解释。文姬娘娘就在山上,如果你们愿意化敌为友的话,可以听听她的解释,再看看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真正看到了,也就一目了然了。”
李魁元道:“你就在这儿当兄弟们简略地讲述一下吧,到底那天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和文姬娘娘同时出现在灵秀山?为什么后来又杀死那些禁卫军?我们这些人听完你的解释后,是战是降,心里也好有个决定。”
屈含星听他话语中隐隐有归降之意,心道:“眼下乃是壮大实力之时,若能将这支队伍收服,这才是最佳良策。”
于是他口若悬河,舌灿莲花,将双煞女如何假传圣旨,如何设计陷害自己的事尽数抛出。他说话声音原本十分动听,这般慷慨激昂、抑扬顿挫地讲来,更有一番独特魅力,让人为其所控,情绪随之跌宕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