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眼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这天,屈含星正在帐中读书,忽然有山下的探兵来报:“报!启禀元帅得知,我们在山下捉到一个奸细,他口口声声说要来见你!”
屈含星令道:“把他给我带进来!”
工夫不大,几个士兵推进来一个人来,屈含星抬头望去,见这人穿着一件破烂不堪的青布长衫,蓬头垢面,乱须如草,脸上挂满了笑容。
双手叉着腰,冲着屈含星摇头晃脑,好像相当熟悉一般;明明是个邋遢乞丐,但眉宇之间神采飞扬,屈含星看了半晌,也没人认得出来,便觉得眼前这个人不像是乞丐,分明是个长相不错的男子。
屈含星觉得此人的眼神有点像丁武。可他的脸上污垢实在太多,又长了如此长的乱胡子,又觉得差异很大。
便问道:“你是谁?有什么事想见我?”
那个人依旧微笑不语,屈含星又与他对望一眼,从他的笑容上已经断定,此人就是丁武,他神色大喜,但并没有揭穿他的身份,又问道:“你到底是谁?”
那人依旧嬉皮笑脸,一语不发。
屈含星心道:“好你个叫花子,你不是在和我玩深沉么,我也给你来个恶作剧!”
二人自幼在一起玩耍,童年的回忆刹那间涌入屈含星的脑海,玩心大起,大声喝道:“来人啊!此人身份不明,又鬼鬼祟祟的,分明没有好意,给我推出去重打一百军棍!”
话音未落,四个卫士冲进大帐,拧住那人的胳膊就往门外推。
那个人把肩头一晃,挣脱开来,指着屈含星骂道:“该死的机灵鬼儿!你这个六亲不认的东西!我大老远的来看你,你不待见我也罢,还要打我,有好事我也不告诉你啦!急死你这个小兔小子!”
卫士们听他说话的口气应该与屈含星很熟,便自觉自动地退出了门外。
屈含星哈哈笑道:“臭叫花子我叫你和我装!赶紧露出你的庐山真面目!”
丁武扯下脸上的假胡须,拢了一下头发,大叫一声“少爷!”
屈含星快步奔近,热泪横流,低声叫道:“丁武哥,我不是在做梦吧?”
“少爷,我都想死我啦!”
二人相拥相抱,泪流满面。
过了好久,屈含星问道:“你是从泉溪村来的吗?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丁武道:“特大的喜讯,但少爷你先别急,赶紧给我找一套干净的衣服,再给我打一盆清水,等我收拾干净了,再详细地跟你讲。”
屈含星连连点头,“嗯,只要是喜讯,憋多久我都认可。”
转身对门外喊道:“双虎子,赶紧打一盆清水,在找一套新衣服来。”
双虎子答应了一声,转身就走了。工夫不大,走进两个卫士,一个端着水,一个抱着衣服,恭恭敬敬地来到丁武的身前,很客气地道:“贵客,请慢用。”说完,转身退出了门外。
丁武洗去脸上污垢,又换了一套新军装,与屈含星相对而坐。
双虎子见这破衣服扔在大账里觉得恶心人,捏着衣服的一角,就想将其扔掉,却听丁武喊道:“千万可别扔!没有这一身破衣服,我连边境都出不去。”
屈含星道:“你把这身破衣服先收起来,再端一些茶果来。”
卫士们端来了茶果,然后退下。
屈含星将帐门关好,迫不及待的地问道:“丁武哥,什么好喜讯?”
丁武道:“你父母和你那些亲人们都成功解救出来啦!”
“什么!”屈含星似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长久以来,泉溪村这三个字如同一重石压在他的心头上,几乎将要将他压扁压垮。
尤其最近这一个多月来,屈含星的担心已经达到极点。他从来不许别人提到泉溪村这三个字,只要一提起他的家人,就像刀子挖心一般的疼痛。
当他得到家人安全逃脱这个消息之后,如卸重负,眼泪唰唰地往下掉,突然一头扣在了椅子上,放声大哭了起来。
双虎子等人听到了哭声,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破门而入,丁武朝外摆了摆手道:“都出去吧!没事,这是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