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艳丽,碧空如洗,悠悠白云飞舞不息。
刘大贵站在洞口朝外眺望,方圆几十里一览无余,正南方,有百余骑在辽阔的荒原上向远方驰聘,刘大贵心情极佳,叫道:“都出来吧!煞女帮的人走了!”
师徒俩也从山洞里爬了出来,望着敌人远去的背影,心里高兴不已。
范天虎道:“他姥姥的,没有这群王八羔子,今日我就在这里住上一天,和大贵兄弟上山打打猎,下河摸摸鱼,晚上也好打打牙祭。”
刘大贵道:“煞女帮的人不是走了吗?咱们到家后先吃饭,吃完饭就下湖捞鱼怎么样?”
范天虎向刘大贵递了一个眼色,示意让他问问屈含星同意不同意。
刘大贵凑到屈含星的身边,嘻嘻一笑道:“含星兄弟,再多待一天行不行啊?”
屈含星叹了一口气道:“如果刘爷爷若是平平安安,莫说一天,就是十天八天我也答应!”
刘大贵听了一怔,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爷爷他出事了?”
屈含星道:“我只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快走吧!但愿他老人家平平安安!”
刘家的房子是依山而建,三个人一下山,就到了后门口,只见后门虚掩,刘大贵侧耳听了听,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咋着胆子推开了后门,便嗅到一股血腥气味,直功鼻孔。事情越发明白,刘爷爷恐怕是凶多吉少。
果然不出所料,他一眼看见地上有斑斑的血迹,三个人胆战心惊,高声叫道:“爷爷!刘爷爷!”
喊了几声,不见刘世安答应,刘大贵连忙撩开门帘,抢入卧室,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幅惨不忍睹的情景!
刘爷爷的尸体平放在炕上,没有了四肢,没有了脑袋,只有一段光秃秃的人体,尸首的颈腔里,插着一根竹签,竹签上用火漆不知画了些怪异的符篆。
四肢断处流出的人血,已经染红了半个地面。地上留有许多清晰的足迹,血还没有完全凝固,屋里的苍蝇嗡嗡乱飞。
抬头看时,见朱爷爷那颗脑袋高高的吊在屋顶正梁上,头发披散,发尾打了一个结,就连胆大的范天虎,也感到一阵阵寒意。
刘大贵看见自己的爷爷这样的情形,只哭喊了一个“爷”字,一口气透不过来,“扑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晕死了过去!
范天虎赶忙由地上抱起刘大贵,把他抱到西屋的卧室里,掐人中,揉前胸,捶后背,好一会儿刘大贵才苏醒过来。
他大哭不止,这边范天虎和屈含星把刘爷爷的残肢归放到了一起,然后由脖腔里拔出竹签来,只见那竹签长约半尺,宽约一寸,上面写着:“刘家冒渎神帮,私藏外敌,杀祖以示仿,大贵本人不久遭诛!”
范天虎把竹签收了起来,找来一双被褥将残肢包裹起来,又把刘家唯一的木盒子腾了出来,将刘爷爷入殓。
三个人含着眼泪把木箱子抬到湖畔,拿起了一把铁锹,挖了一个大坑,把刘爷爷草草地下葬了。
刘大贵悲从心来,仰天狂吼,在那轰鸣的波涛声中,吼声犹自清晰入耳,撕心裂肺。
这一瞬间,范天虎突然想起了自己,相隔四年,眼前又浮现出葬埋他葬母亲的一幕。他紧握着双拳,只想捶胸狂呼,一解悲郁的闷气。
刘大贵坐在坟前哭得死去活来,屈含星将他揽在怀中,抚慰道:“刘大哥,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这笔仇恨我屈含星埋藏在心里,不铲平煞女帮我誓不为人!但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他们时时都会找上门来,从此你就是我的亲哥哥,咱们一起走吧!”
刘大贵再无亲人,只得把眼泪一抹,回到屋子里找出了一把短刀来,牵出家中唯一的一头毛驴,离开这伤心的地方,与这师徒二人一同向西南方向奔去。
风餐露宿,日夜兼程,走着走着,见眼前的景物渐渐荒凉,有时绿草铺地,有时沙砾满路,百姓的装饰、习惯也与汉民大不相同。
屈含星问道:“这是什么地界?”
范天虎寻思了一下,模棱两可地说道:“可能是匈奴或是哪个酋长国吧。”
刘大贵在川边长大,虽然没有来过这里,但对这一带也略知一二,他跳下毛驴,来到屈含星的身旁,对他道:“我虽然没有来过这里,但听爷爷说过,我家的西南方向就是羌人的地界,这里一定是羌族人的部落。”
范天虎道:“你们俩这样瞎猜有什么用!我到帐篷里问问不就知道了吗!”说完,迈大步朝帐篷哪边走去。
刘大贵转头对屈含星问道:“范大哥他会说羌语吗?”
屈含星摇头道:“他不会羌语,又不懂羌族人的礼节,他这个人做事一项冒冒失失,非得闹出笑话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