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轻人中,大多都是部落长老的孩子,自幼娇生惯养,吃苦的能力极差,他们能翻过这一座座险峻的大山吗?
况且这一带终年云遮雾绕,瘴气弥漫,一旦误入瘴毒区,岂不是凶多吉少。想到此处,解奎不免有些担忧。
解天宝把剩余的野猪肉、兔子肉用荷叶一包一包的包好,又从柜子里翻出一块家织布来,把布块扯成三寸多宽的布条,和抗瘴毒的草药一同浸泡在水中。
一切准备完毕,老人来到儿子的跟前,对他道:“解奎啊,这些人中,大多数都是个孩子,走出小秦岭足三百里的路程,还要在野外过夜,他们能行吗?这山高林密的,又没有个正经的道儿,他们会不会迷路啊?”
解奎道:“我也正为此事担心呢!爹爹,我们虽然相识只有半天,但我觉得他们个个都是好人,既然叫我一声哥哥,那我就应该拿出做哥哥的样子来,一会儿我也收拾收拾,和他们一起走,把他们送出小秦岭,顺便在打一点猎物回来。”
解天宝叫道:“儿子!你和爹想到一块去了!这群孩子个个都够朋友,人家慷慨赠金银,我们带个道儿也是应该的!”
一晃巳时快要过去了,屈含星把弟兄们都召唤了起来,让所有的人把食物和水备好,在午时之前上路。
解奎身穿猎装,左挎弯弓,右带箭,腰间别着尖刀。右肩头上缠着一圈一圈的绳子,背后还背着一个大包裹。
屈含星问道:“解大哥,您这是要上山啊?”
解奎笑了笑道:“兄弟们,小秦岭这一带可不比你们的大草原,那里可以纵马驰奔,这里山路崎岖,没有一条明显的路径,你们人生地不熟的,真怕你们走丢了,还是我送你们一程吧!”
屈含星拉过解奎的手,激动地说道:“那就谢谢解大哥了!”
解奎道:“一家人干嘛要说两家话呀?咱们还是不是兄弟?好啦,大家伙赶紧准备吧,都说午时出门不吉利,咱们早一点上路。”
众人备好了马匹,简单地和解天宝告个别,便急匆匆地上路了。
小秦岭山脉蜿蜒三百里,奇峰陡峭,森林茂密,由西向东伸延而来。北有夷山山脉,两山相对,几乎平行,要想走出这道山脉,必须穿过一道道山谷。
山谷里原来有极少的人家,自从煞女帮管制这片区域,这里早已人去山空。原有的道路变得十分狭窄,两边荆草过膝,忽有忽无,脚下尽是碎石,人马踏过,发出稀里哗啦的的响声。
山路难行,众人牵着马匹,脚程比较缓慢,约莫走了两个多时辰,这些公子哥们再也走不动了,几个人一合计,便耍起赖来,说什么也要在此歇息一会儿。
解奎道:“大家在坚持一会儿,翻过这道山梁,前面就是崔家沟了,那里原来有几户人家。人虽搬走了,但房屋还在,我们在天黑之前必须赶到崔家沟,在那里住上一夜,总比我们蹲露天地强啊!这段山路十分陡峭,天一黑,就更难走了,众位兄弟还是再坚持一会儿吧!”
人群中属拓拨苏最小,他今年刚好十六岁。一段山路走来,感到双脚极为疼痛,他脱下了靴子,定睛一看,原来双脚都磨出水灵灵的大水泡。
他望着脚上的大水泡,“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哀求道:“解大哥,就让我歇一会儿吧,我真的走不动了!”
屈含星见兄弟们个个疲惫不堪,满嘴埋怨,心里十分的难受,心想:“如果我不主张去救杨雨声,弟兄们也不会出现眼前这番惨状。”
杨雨声毕竟是一个软弱的书生,身上还背着一箩筐的书,此时他也是举步维艰,但事情是因自己而起,连累了众多兄弟,他一直远远地躲在一旁,连声都不吭一声。
屈含星来到解奎的身边,用商量的口吻对他道:“弟兄们实在走不动了,咱们就在这儿歇息一会吧?”
解奎站在高处,见前面山峰纵横,两边高山卓然而立,连绵起伏,山顶云雾缭绕,黄昏斜阳将山峰镀成一片金黄,宛如仙山。
他沉默了许久,这才说道:“山里夜早,前面路途极为难走,一旦天黑了下来,就更危险了!既然弟兄们实在走不动了,就短暂的休息一下,但绝不能休息过长。”
火红的夕阳方才还在山尖上打转,一会儿的功夫,便溜到山后躲藏了起来,黑魆魆的山影瞬间吞噬了整个山谷,暮色降临了,倦鸟归林,叫声啾啾。几只蝙蝠在天空横飞。
解奎道:“弟兄们,赶快走吧,天一黑,前面的路更难走了!”
拓拨苏哭声说道:“大哥啊,我真的走不了啦,站都站不起来了,不行你们就把我扔在这吧!”
屈含星道:“兄弟,不要怕,我们不会把你扔下的,就是背我也把你背到家的。”
解奎寻思了一下,大声说道:“这小兄弟实在走不了啦,就用绳子把他绑在马背上,以免他从马背上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