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含星催马紧追,两匹骏马在皑皑的原野上首尾相接,宛如一阵龙卷风。只用一顿饭的工夫便跑完二十多里的路程。
那老乡在一个丁字路口前勒住了坐骑,回头朝他笑了笑,把手一摆,催马向山谷里走去。
大约朝前走有半里路,转过一道山怀,前面豁然开朗,只见前面拱门耸立,吊桥高悬,墙头上站着四五个守门的家丁。
那老乡朝上面招了招手,只见庄门大开,吊桥吱呀呀地放了下来。二人牵马踏着吊桥,走进了山门。
屈含星环顾四周,只见这里三面环山,山顶上白雪皑皑,云雾缭绕,根本看不清山峰能有多高。
山上水流不止,远远就能听到涛涛的流水声。更奇怪的是,刚一走进山谷,便觉得暖风扑面,寒威顿灭。谷中绿野葱茏,居然还有花朵,跟山外黄沙满天,生物灭绝,截然两个不同的世界。
沿着青石板大路来到一所大庄院前,庄子周围小河环绕,河边满是绿柳,在这干燥的地带竟能见到这等江南风景,屈含星为之一爽。
下了吊桥,向前走了几百步,山谷中又出现一道庄门,守门的山丁将屈含星拦住,正要对屈含星进行盘查,突然远远地传来一个少女清脆的叫声:“放那小子进来吧!”
屈含星循声望去,见楼台上站着一个白衣少女,肤白胜雪,清丽淡雅,彷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美得令人窒息。
屈含星似乎觉得颇为眼熟,正诧异回想,却听那少女笑吟吟道:“原来是小色鬼啊,你怎么跑到这里来啦!”
屈含星木楞楞地望着白衣女子,蹙眉细想,恍然想起三年前的一次邂逅……她剑指辽兵,“一个也不留!”那清脆嗓音,穿透了三年的时光,铭心刻骨,从来不曾淡忘。
屈含星欢喜不已,指着那少女笑道:“假小子!刁丫头!我还能见到你呀!”
那少女妙目一瞥,长睫颤动,清丽的脸容上闪动着淡淡的笑意。突然把秀发向后一甩,从楼台上款款地走了下来。
那老乡颇感意外,笑着问道:“原来你认识我家小姐啊?”
屈含星道:“一面之缘,谈不上熟悉。”
白衣女子笑靥如花地走到他的身前,挥拳直击屈含星的肩头,哈哈笑道:“小色鬼,一定是来还钱的吧!”
屈含星见她仍是那样开朗风趣,调侃道:“哪里是来还钱,这次是有大礼相送!”
“是么!”白衣少女笑道:“难怪今晨喜鹊在我窗前叫个不停,隐隐有一种贵客临门的预感,万万没想到我三年前的救命恩人到此。里面请!”
过来两个家丁急忙牵过他的马匹。白衣女亲自在前面领路,把屈含星让到一个大厅前。他抬头望去,见大厅上高悬匾额:龙飞凤舞的书写着“田园山庄”四个斗大的金字。
客厅宽敞明亮,布置的极其雅致。中堂一副挂着一幅‘八骏图’,八驹姿态各有不同,匹匹神骏风发。
左壁悬挂着一幅隶书字画,上写诗文,屈含星对隶书识字不全,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始终来,只认出落款心怡书三个字。
屈含星问道:“你叫柴心怡?”
那少女点头道:“正是在下。”
柴心怡脱去外罩,挂在衣架上,转身冲着屈含星一笑道:“屈少爷,蔽处山野小屋,不比城中高楼大厦,请多多担待,暂且在厅里稍待片刻,我去换换衣服就来。”
屈含星颇感惊讶,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姓?”
柴心怡笑道:“你的通缉令遍布天下,谁不知道你是归元国通缉的要犯?”
屈含星一笑道:“原来柴小姐早就识破了我的身份了?既然如此,以后就不要叫我色鬼,你就直呼我老屈吧。”
柴心怡凝视着他,妙目中闪过奇异复杂的神情,把头一偏,“我偏要叫么!”语气中带着撒娇和调皮。
屈含星正待说话,却见她柳腰轻摆,移步出房而去。
柴心怡走后不久,一个身穿着雪白衣裳的丫鬟,端着一杯香茶进屋。这白衣丫鬟算上是中上之姿,只觉清而不寒,秀而不媚,她向屈含星微微一笑,便把热茶摆在茶几上。
屈含星连忙说谢,白衣婢女深深福了一福,轻声说道:“奴婢名叫红玉,有事请吩咐。”说完,径自离去。
屈含星在客厅里等了好一阵子,柴心怡才从门外走了进来,身上已换了一件淡黄色的绸衫,更显得潇洒飘逸,容光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