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柴刀,砍伐一棵小树,去掉根部,只剩下上面的枝桠,从屈含星的身下拽出了羊皮褥子,拴在枝桠上。
对屈含星道:“倒在上面,我拉你进去。”
屈含星不敢不从命,遵照她的意思,直挺挺地倒在了上面。
丑儿抓起了树干,蹬起了步伐,宛如寒风中的花树,背影婀娜,姿态曼妙,拖着树冠,缓缓地掠过这段雪地。
两个人来到石阶下,屈含星想站起来,忽听丑儿喝道:“别动!我能把你拉上去!”
她把树干担在第一节石阶上,用力向上拉拽,废了好大的劲,终于上了第四个台阶。
屈含星见她凸凹的黑脸上汗珠直流,很是心疼,便说道:“把狗皮褥子铺在石阶上,我一节一节的往上爬。”
石阶共有三十六层,如此拉拽,自己确实很费力,丑儿便点头答应了。
她把狗屁褥子铺好,又在石门山拴好一根绳子,屈含星抓绳在手,丑儿一托他的左腿,向上一窜,就越上了两层石阶。
就这样,连翻倒手,终于爬上了平台。屈含星住着木棍走进石牢,见石洞里十分宽敞。地中堆着一大堆木柴。西面的石壁下面铺着厚厚的干草。
丑儿将羊皮褥子铺在干草上,笑着问道:“这里与石窟相比,哪里更好?”
屈含星道:“白天石窟日光充足,这里发阴,还是石窟好。夜里没有了日光,当然是这里好了。”
丑儿道:“夜里把石门一关,点燃篝火,既安全又暖和。我再给你卖几只野味,我的儿啊!你只剩下享福了。”
屈含星道:“多谢蔡姑娘的关心与照顾,屈含星感谢不尽了!”
丑儿拾起棍子抽打一下地面,喝道:“你从谁叫蔡姑娘?喊我三声娘!”
屈含星连连朝后退去,嬉笑着道:“别闹!我以后不叫你蔡姑娘啦!我喊你丑娘。”
丑儿又敲打一下地面,喝道:“把丑字给我去掉,喊我三声娘!”
被逼无奈之下,屈含星由嗓子眼里喊了三声娘。丑儿喜笑颜开,叫道:“好儿子,娘这就给你弄些好吃的去!”
傍晚时分,丑儿不知从哪里弄来两只剥了皮的野兔和一大块野猪肉。篮子里还有大葱、大蒜、盐巴和一坛自酿的美酒。
屈含星既高兴又感动,纵有满腹的感激之言,又不知从哪里说起。心头一酸,眼泪流了下来。
丑儿瞟了他一眼,噘嘴道:“呦呦呦!用不用找个盆来接着点儿,别把金豆子给弄丢了?”
屈含星破涕为笑,“丑……丑娘,说句心里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你若不信,你就把我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真心话。”
丑儿道:“人心都是红的,只有在利益面前才是黑的。现在需要我照顾的时候一定是红的,将来可就不知道了!你小子的心变幻无常,现在是红的、过一段就是花的,再过一段就边城黑的。最后獠牙一呲,就变成狠的、恨的、凶的、险的、恶的、坏的、毒的、辣的、生疮的、流脓的、坏水横流的……总之不会有半点好心眼儿!”
她口齿伶俐,后面的话几乎是一气呵成,听得屈含星咯咯直笑,更加确定,此人定是柴心怡无疑。想到她绝世的姿容;想到她暗中的保护,欢喜得险些撞墙。
屈含星聪明奸猾,一旦揭露她的伪装,以她的个性,定会后一走了之。纵使幸福和甜蜜使他心痒难搔,但他只能装傻充愣,坐在一旁哧哧而笑。
丑儿喝道:“笑什么笑!装哑巴!”说完,抬手一推屈含星的下巴,将他放倒在羊皮褥子上,指着他的鼻子道:“别动啊!我这就给你上药。”
解开他的衣服,见伤口不但没有感染,愈合的也很好,一边敷药一边说道:“其实我也很担心,万一腿上留下残疾,变成一个瘸子,日后可怎么娶媳妇?”
屈含星逗道:“那我就不走了,做你家上门女婿。”
丑儿挥手拍了他一巴掌,骂道:“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世上哪有儿子娶他娘的!”
把皮袄往他身上一丢,喝道:“穿上!”
起身拿起一个泥盆,在谷底打来一盆清水,把地面收拾干净之后,又在门口处搭好烤架,准备生火烧烤。
她将木柴撮成山的形状,点燃了山草,大火熊熊,只可惜这山草的火势燃烧的时间太短,没等把木柴点燃就熄灭了,弄得石牢满是柴烟,呛得两个人咳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