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心怡听完这话,全身一颤,突然无声地笑起来。抓起身后的枕头,眉尖一拧,牙关一咬,想用枕头砸他。
转念又一想,我干嘛这么冲动?原本他俩就是一对情侣,自己不过芳心暗许而已,所承受的痛苦理应归于自己。
毕竟屈含星与查妮尔是朝夕相处这么久,彼此之间一定有着太多的回忆。其中深厚的情感积淀,比之他的那蓦然爆发的柔情,又大大的不同。虽然不想情绪化,但她的眼睛开始湿润了,慢慢地积蓄了很多泪水,在眼眶里转来转去。
为了竭力控制自己,她狠咬几下丰满的朱唇,可是滴滴的珠泪还是由眼角处流出了出来,一直流到腮际,珍珠一般滴落在被子上。
屈含星不知所措,怔怔地看着她,想要出言安慰,但又不知如何去安慰她。
他一脸尴尬,歉意地说道:“柴姑娘,对不住了。我只能做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伙伴或是知己,我哪句话若是说的不着听的话,还请你多多谅解。你这一落泪,我……我心乱如麻,又像刀割一般的疼痛,真的好难受!”
柴心怡揉了揉眼睛,一笑道:“啊!没有什么!方才一抖被子,把眼睛给迷了,没事的,马上就好。你不是在期待着你未婚妻的消息吗?我来帮你!”
起身跳下床来,朝洗手间走去。
柴心怡梳洗完毕,又换了一身男人的装束。二人简单地用过早饭,来到他家的绸缎庄前。
绸缎庄位于西街路北,门面很大,牌匾也很打眼,只是锁头把门,店铺已经关门停业。
屈含星问道:“店铺怎么停业了?”
柴心怡道:“两个月前店铺遭土匪打劫,伙计被打伤了,货物和钱财也被洗劫一空,暂时先停业一段时日。”
顿了顿,话题一转,又说道:“咱们就在门口等候,如果丁不六放信鹰过来,一定在这降落。”
阳光灿烂,房前的阳光更是充足,两个人并肩坐在台阶上,微觉尴尬,极少交谈。但柴心怡偶尔偷瞥他的侧脸,回忆起三年前的样子。那时他无忧无虑,远不像现在这样心事重重。
两个人足足坐有半个时辰,屈含星有点着急了,问道:“会不会是信鹰出现了什么问题?丁大哥乘跨的是一匹骏马,按理说昨晚就应该到达隐村。”
柴心怡笑着问道:“怎么,等着急了?你真的想和查妮尔会面吗?”
屈含星道:“其实我的心里也很矛盾,明知自己不能与她同往羌地,但我还想见她一面,不然我会愧疚一辈子。”
柴心怡道:“既然无法走到一起,我觉得不见面会更好一些。请问你见到她之后又能说些什么?只会给人家增添痛苦和怨恨。在战场上你是常胜将军,在情场上你却婆婆妈妈,就是一个败将。”
秀目一瞥,一笑道:“你资质惊人,智勇双全,确实是一个天下少有的军事奇才。只是心肠太软,儿女情长。该断不断,其实这是感情上大忌。你既然无心与人家修成正果,那就别拖拖拉拉,你觉得这是心疼人家,反倒是伤人最深!”
眼波流转,叹道:“你什么时候能改一改你的臭毛病?像一个男子汉一样,拿得起来放得下去!其实爱不仅仅是占有,有时也需要放手。”
屈含星笑道:“你说话怎么和颜蓉姐差不多?”
柴心怡白了他一眼,叱道:“我不是你妻子,只是你的朋友,以后少拿我和你蓉姐姐相比较!”
屈含星连忙闭上了嘴,仰望着天空,叹道:“不知丁大哥把信送到没有?查妮尔看完信后会是什么样子呢?”
一念及此,心里顿时涌起一阵慌乱和强烈的不安!
查妮尔、罗兰、卓玛、解奎在隐村苦苦等了四五天。百里汗和所有的羌族勇士陆续返回,同一个口径:屈少爷下落不明,但可以肯定的是:少爷眼下并没有遇到危险。
卓玛对柴心怡素有芥蒂,拉着长声说道:“有柴大小姐保护着,绝对不会有危险的!”
查妮尔芳心一颤,突然想到柴姑娘对屈含星绵绵的情意,泛起一丝淡淡的酸楚,心道:“卓玛的话并非无的放矢!既然二人都能把平生最珍贵的礼物送给对方,说明彼此之间不是一般的情意。而我这些日子却像着了心魔一般,终日为他担忧牵挂,当真有些傻啦!”想到她的心里莫名的震动起来,迷惘、伤感而又带着难以言喻的愤怒与苦涩。
夕阳已下,这一天即将过去,突然大门一响,四个巡逻的勇士押进一个人来。此人满身风尘,黑布蒙眼,百里汗问道:“什么人?”
一个勇士道:“我们在大漠上巡逻,发现此人鬼鬼祟祟的,就把他抓了起来。”
此人正是丁不六,他原名叫丁富贵,只因山庄里的人都这样喊他,时间一久,仿佛把他的真名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