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奶奶，请您慢用！”她们都对大肥婆客客气气的，极为恭敬。

八名熟魅的宫女，列队端着红木托盘，飘逸着流苏彩带，凤蝶一样从餐桌边缘走过，让大肥婆品尝。

她们先用勺子或者快子，将餐桌上的精美菜肴托到盘子里，再察言观色，赶紧挑选出来，给大肥婆端到跟前。

两名更加秀气的宫女过来，先用银针插到菜肴里试探了一下，观察颜色，然后接过托盘，跪着奉献给大肥婆。

大肥婆毫不客气地让宫女喂食。

“嗯，这个不错，给白痴王爷也吃一点儿吧！巴砸嘴儿怪可怜的！”乳娘大肥婆瞥了一眼朱刚，不耐烦地挥挥手说。

另外两个宫女过来，虎着脸，端着菜肴，气哼哼地戳到朱刚跟前：“喂，吃吧！”

朱刚皱眉。

他感觉，这个颐养殿里的气氛，太诡异了。

如果说御医集团里面的皇上亲信和魏忠贤等人嚣张的话，最起码一开始，还不敢发难，还有所顾忌，这个大肥婆却完全不同，简直不把福王放在眼里啊。

不，简直把福王当小猫小狗！

前任福王混得真惨啊。

正要说话，那边大肥婆突然一愣，伸手拍过去，啪，一个宫女手里的托盘掉落上，一个精美的瓷器菜盘子和喷香的菜肴，四下里飞溅。

“小贱人！这么难吃？我呸，来人，把做这道菜的那个笨蛋厨子给老娘拉出去剁了喂狗！”

大肥婆跳起来，叉着腰，唾沫乱飞地骂道。

立刻有两个宫女出去，外面的张让和曹墨一叠声答应，跑出去了。

“把这些菜给老娘吃干净了。”大肥婆用肥胖的指头戳在那个宫女的脸上，反手一个巴掌，扇得她一个趔趄，刚站起来，又跪下了。

“是，奶奶！”那宫女眼泪在眼眶里打着圈圈儿，赶紧低头，狗一样将地上撒落的菜肴吃干净！

过程中，大肥婆还专门用靴子在地上菜肴上踩了几下：“闺女，香不香？”

宫女急忙抬头，诚惶诚恐：“香，香啊，奶奶！”

大肥婆这才满意，不过，她注意到了朱刚愤怒的眼神，顿时笑了，用肥胖的指头在朱刚腿上啄了两下，“怎么了？福王爷？你饿了？想和她抢着吃？可以啊。去吧，哈哈！”

朱刚一把甩开她的指头，站起来，怒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大肥婆愣了半天，才站起来，上下左右打量朱刚，好像异常震惊：“你，你今天吃错药了？还是羊羔疯发作了？福王，朱刚啊，你这个白痴傻瓜笨蛋！竟然连本奶奶都不认识了！”

她突然从身边取出一张鸡毛掸子，对着朱刚摇晃，做出狰狞的样子。

吓唬人？

朱刚一把抓住鸡毛掸子，狠狠一扯，揪过来，随手一甩，嗖，飞出了殿外。

噗嗤！

大肥婆不仅没有生气，反而饶有兴趣地笑起来：“行啊，有点儿不傻了？那好，本奶奶就再次告诉你，本奶奶是前任两朝皇帝的乳娘，现在是皇太后钦命的福王府颐养殿主，负责你小福王的衣食住行，说白了，就是你的内管家！你，可以管宫人和太监，本奶奶，管你！”

说到最后，大肥婆已经声色俱厉，用手狠狠指着朱刚：“孽障，还不跪下？要不是本奶奶觉得主管颐养殿十分舒服，早就乱棒将你打死喂狗了！”

她话音刚落，身边负责菜肴安全的两名宫女就过来，一左一右，揪住了朱刚的胳膊，冷笑道：“还不跪下？莫非想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