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埔寨方客人们匆匆离去，留下目瞪口呆的若干人。
大家的视线齐齐望向郑浩然。
“都是你的错！现在变成这样了，谈判失败了，你想怎么弥补？不，用你的命都补不了啊！”
“快去，你快去追啊！你要是得罪了人家就赶快道歉！我管你是跪下来磕头还是自尽谢罪，总之你快把客户给我请回来啊！”
后勤部部长和销售部部长轮番对着郑浩然嘶吼着，销售部的其他职员也是怨气丛生。
“为了这次的项目，我们准备了一年多，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努力都成泡影了？既然你明知道自己得罪过客户，那就别现身啊！”
“我早就说过了吧，他就一个拖厕所的，千万不能指望一个初中学历的半文盲，偏偏没人听我的，现在完了吧？”
刘寅更是扑上来，一把揪起郑浩然的领子，嘶声咆哮：“你装得像模像样，靠着后台一再打压我，我认了，没想到你坏到骨子里了，这是故意想要搅黄这次的商谈啊！自己什么水平不清楚吗，非要参合进来开会，结果就变成这样了……你就是集团的千古罪人，快道歉！快哭着给我道歉！”
郑浩然神色冷静，清清楚楚地说道：“这都怪你们吧？刘寅，你装成会高棉语的样子，其实根本只懂个皮毛，销售部部长不想我一个非销售部的人主持商谈，就遮遮掩掩地逼我去给做翻译，我当时想解释的，偏偏你们又是威胁又是利诱，强迫我不准走。”
“现在出事了，就想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来，你们的底线还真是令人发指！”
郑浩然虽讲得明明白白，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相信他。
“你胡说八道！”刘寅尖叫道：“你是利用上头给部长施压非要加入东南亚开发项目中，我们销售部那么多的精英，就算是最垃圾的田语都精通两门外语，谁稀罕你一个半文盲！还强迫你不准走，还逼着你去给做翻译，你咋这么不要脸呢，你问问看，这里有人信你吗？”
“不信不信！赶走他！我们联名抗议赶走他，要不我们销售部就集体罢工！”
“我们后勤部也不信，肖秘书可是亲自把他领进我们大后勤的，他就只会自吹自擂的本事，我们部长都没办法了，只好给他安排了打扫厕所的活，谁想到他就连一个清洁工都干不了，也不会干，一个劲儿地惹是生非，乱给我们添麻烦的！”
“呵，听见了吧，郑浩然，没有人会相信你的。”刘寅的五官都拧到了一起，讥讽地骂道：“你毁了几亿的大生意，毁了公司百年的发展计划，你害得我们大半个集团的员工努力白费，我要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了！”
一时间，仿佛无数人在郑浩然的耳边狂笑怒骂。
“郑浩然，你太可笑了，也太可怜了，主动提交辞呈吧！”
“其实你那么擅长当鸭子那就老老实实干下去，为什么非要进入我们正经八百的大公司呢？”
“扫把星！窝囊废！还想诬赖我们销售部部长？你以为你香啊，我们部长就非指望你拉拢顾客不可了吗？你不就是为了项目的提成才会阴险地参合进去？”
郑浩然这回可算是领悟到“千夫所指”的深意了。
他以前在建筑工地扛砖头的时候，虽然遇到的工友们大多学问低又极易被煽动，可平日劳作起来，大家还是相当同心协力的。
然而，自打他开始往白领的方向发展，似乎每走一步都要被骂得狗血淋头。
“你们可以不相信我，但事实就是如此，虽然我不是那么在乎这份工作，可我又没做错，所以是不会提交辞呈的，难道你们这么针对我，就没想过有一天水落石出的时候，对我会有多羞愧吗？”
郑浩然问道：“销售部部长希望我去给他们做翻译，的确承诺了给我提成，不过也就是我薪资的百分之十罢了；我现在试用期，工资也就三千元，不算税，百分之十也就仅仅三百元，你们要是长脑子了就该想得出来，我为什么要为了区区三百元冒着得罪整个蓝氏集团的风险强出风头呢？”
他这句话的确是问住了在场不少人。
可很快就有人起哄道：“那谁知道了，毕竟这世上还有为了几毛几块钱杀人的，你一个初中学历的，不是陪睡就是扛砖，赚一分钱都难，谁知道你会不会为了区区三百元发疯呢？”
这时，始终缩在角落里的田语弱弱地插了一句：“你们别说了，郑浩然同事不会那么见钱眼开的。”
听到这句话，就连郑浩然自己都好奇地打量起这个没有存在感的眼镜男来。
话说回来，田语的眼镜都比他自身有存在感，他原来也没那么红眼病，关键时刻还是个好人呐！
“谢谢。”郑浩然难得遇到一个敢冒犯这么多人为自己开口的人，自然是心存感激的。
孰料，就听田语继续说道：“郑浩然同事到底干两份工作呢，白天在公司拖厕所，晚上陪富婆，这一天下来，肯定比咱们赚的都多，当今的老富婆都特别大方，给小鲜肉送豪车豪宅，还有送公司的呢！”
满办公室的人听完这句话，先是面面相觑，再是哄堂大笑。
“是啊是啊，不能小瞧了老富婆的小费，如今医学这么发达，说不定人家郑浩然能搞大老富婆的肚子，到时候他可不就是富二代的爹，名副其实的富一代了！”
“哈哈哈，田语，我以前都看错你了，谁说你脑袋生锈不会讲话的，你的语言艺术一流啊！对！人家可是有兼职的人，咱们都比不上啊。”
“天哪，咱们公司不会被送吧？郑浩然给女人灌药的本事真不一般，咱们跟着学学吧，以后只要往床上一躺，豪车豪宅就都有了！”
刘寅咧嘴坏笑，指着郑浩然的鼻子骂：“滚！给我们滚出去！我们不欢迎你！我就不信了，高层真会因为你一个无耻之徒就无视我们这么多精英的意愿吗？我呸！”
“无耻的是你！”郑浩然大声说道：“装模做样的是你，明明说会高棉语却连客户的一句话都听不懂的是你，想抢我的功劳的还是你！不管我学历高低，自打加入集团以来，我只一心努力工作，我是不会主动走出去的，该滚的是你们这些卑鄙无耻的小人！”
“你！”刘寅扬拳抡了上来，却被郑浩然一把攥住拳头继而结结实实地来了个过肩摔！
“啊！不行了！叫警察！”销售部部长大喊道：“反了反了！”
“你们在干什么？谁反了！”就在这时，一把清冽的女音冷不防响彻室内，大家噤声一瞧，就见是蓝总亲自登场了！
霎时，刚刚还气焰嚣张的刘寅就连滚带爬地退开了。
“蓝总，”郑浩然缓了口气，说道：“这件事，你不能听他们的一面之词……”
话音未落，蓝雅的巴掌就扇了上来！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