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他是谁啊?”
小媭从茅厕出来,看见院子里站着一个陌生男人,愣了一下。她警惕十足地走到娥姁身边,轻声询问。
刘季没等娥姁回答,抢先回应,“回三小姐的话,鄙人姓刘名季,是吕公为你二姐选的夫婿!”
小媭绕着刘季转一圈,小声嘀咕,“瞧着,也不算太老啊。”回头,看娥姁,“起码,比我想象中年轻。”
刘季呵呵一笑,“多谢三小姐夸赞。”
娥姁瞪刘季一眼,“你这人,怎么听不出好赖话啊?三妹说你没想象中老,还不是说你老?”
刘季嘴角微牵,露出一抹坏坏的笑,“三妹说我老,有什么要紧?只要娘子不嫌我老,那不就得了?”
娥姁剜了刘季一眼,“我说过,不嫌你老了吗?”
刘季哈哈哈笑了,“娘子嫌不嫌我老,也无关紧要。反正,我是不嫌娘子年轻,也不嫌娘子貌美。”
娥姁睨了刘季一眼,“脸皮真够厚的。”
刘季摸了摸腮帮子,坏坏地,“厚吗?我怎么没觉得?我一直以为,自己脸皮很薄呢!要不然,岳父把你许配我时,我都不敢应允呢。”
娥姁白了他一眼,“现在反悔,也来得及!”
刘季背起双手,哈哈哈大笑,“以前犹豫,是怕配不上娘子。现在,娘子都默许啦。我要反悔,那我刘季不是脑袋让驴踢了嘛。”
娥姁不想再理会这个油嘴滑舌的男人,抱着猫咪径直走回屋,边走,边恐吓似的说,“小媭,你跟爹说,我不同意这门亲事儿。让这姓刘的,哪来哪去吧。”
小姁睨了刘季一眼,“听见了吧?我二姐不想嫁给你。走吧,别在这儿磨叽啦。”见刘季想追进闺房,急忙拦住,“二姐的闺房,岂是你随便进的?你要撒野,别怪我喊人啊!走,赶紧走吧,麻利点儿。”
刘季似乎有些不想走,冲着窗户里的佳人喊话,“二小姐,我知道,你是吓唬刘季的。你等着,我一定会娶你进刘家门的。”
“二小姐,二小姐,不好了。”
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急匆匆跑进了内院。
小媭见状,焦急的询问,“雪梅,怎么啦?”
雪梅一边跑,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喊着,“老爷说,单父县那恶霸,找到沛县来了。他带着一帮人,堵住了咱们家门。老爷说,让二小姐跟姑爷赶紧从后门走。不然的话,怕是走不了了……”
小媭闻言,一下子慌了。
逃亡那天的情形,似乎又出现在眼前。
她冲着屋里的娥姁,带着哭腔喊,“二姐,我怕,我想跟你一起走。”转身,满怀希冀地看向刘季,“姐夫,你带上我好不好?”
娥姁抱着猫咪从屋内出来,看向刘季,激将,“如果你能帮吕家解围,我就心甘情愿等着你来迎娶!如果你没能力保护自己的女人,那我宁死,也不嫁给一个窝囊废。”
父亲一直说,这刘季非池中物。日后,一定会大富大贵。眼下,如果他连这点麻烦都解决不了,那一定是吕文看走了眼。
她之所以用激将法,逼着刘季去对付那个恶霸,是因为她想确认一下,这刘季到底是不是泗水亭门口救她们兄妹的那个人。
“岳家有难,刘某人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二小姐请放心,这事儿包在刘某人身上。如果对付不了这劳什子恶霸,从此以后,刘某人再也不会登吕家的门……”
刘季拍着胸口,信誓旦旦地承诺。
他顾不得多停留,跟着雪梅匆匆离去。
娥姁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一种熟悉感油然而生。单单从装束和背影上,她已经基本确定,这刘季就是他们兄妹的救命恩人。
“走,我们也去瞧瞧。”
“二姐,你不害怕?”
“怕什么,有他在,应该没事。”
娥姁抱着那只白色猫咪,走到吕家前院。
她和小媭远远站定,举目四望。吕家门口,黑压压地站着一群人。刘季站在人群中,好像鹤立鸡群似的。远远望去,就能从个头和背影辨认出他来。
刘季的对面,是一些手持棍棒的人。为首的那个人,长相凶恶,犹如地狱里来的判官似的。娥姁仔细一看,就是沿途追杀他们的那伙人。
“哟呵,这是谁呀?竟然敢跑到沛县撒野,是不是舒服日子过腻歪了啊,嫌命长啊?”
那恶霸还没开口,一个跟班模样的人叫嚣起来,“哎,你小子谁呀?我们大爷今天要找的,是吕家的人。如果是不相干的,就滚一边去。要想淌浑水,多管闲事,你才嫌命长啊!”
刘季双臂环抱,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他睨了那跟班一眼,嬉皮笑脸的问,“吕家的女婿,算吕家的人吗?要算,那我就不是淌浑水。要不算,那我就是管的宽了。”一边拖延时间,一边朝着围观的人群中递了一个眼色。人群中一个满身血迹和油腻的男人点点头,悄悄钻出人群溜走了。
“算不算,你自己说了算。如果你不想淌浑水,就算是吕家的女婿,我们大爷也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如果想插手这件事,管你是女婿,还是路人,一样要你的小命。”
“哟呵,说话挺冲的啊!”刘季见那个满人油污和血迹的男人去而复返,还带来了许多人,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小子,你应该听说过这句话吧,一个女婿半个儿。吕家有难,作为女婿,我刘某人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这浑水,我刘季是淌定了。至于你能不能要爷爷的命,那得看你孙子有没有能耐?哼,单父县的人,想来沛县撒野,那你得问问,我们沛县的人答应吗?”冲着人群中那个满身血污和油腻的男人喊了句,“樊哙,让兄弟们动手吧。我这正缺几个徭役呢,抓住他们几个,人就凑够了。”
樊哙点点头,“季哥都发话啦,还愣着做什么?兄弟们,动手吧。抓住这帮狗日的,季哥酒肉管够!”
刘季见状,笑着附和,“酒肉管够!”
那些手持木棍的人,哗啦一下围了上来。他们拿着木棍一阵乱打,恶霸带来的人,除了抱头鼠窜的,其余人全都躺在地上哼哼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那恶霸似乎认出了刘季,眼眸中有了惧色。
他似乎害怕把命搭在这沛县,捉急麻慌地尾随着那些逃兵,狼狈地逃窜。刘季望着那恶霸豪绅的背影,大声恐吓,“从今天起,别再踏进沛县一步。否则的话,刘某人见你一次,打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