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尚夺回信又反复看了看,信上确实没有邀请别人,他深深叹了一口气,神情哀恸。
桓玄道:“去罢。”
封尚大叫道:“说的容易,这突如其来的邀请,谁敢去?究竟为何啊?”
桓玄道:“司马道子能默许你我统辖荆江二州,怕是与妙音娘子,有很大的关联,去谢过也好。”
封尚快吐血了,道:“你我?明明只有你,我封家可是半点光都没沾,她为何叫我?”
桓玄道:“那就是封二公子文明海内,上次一见,甚是合意,也未可知。”
封尚道:“你这是把我卖了,换地盘,是么?”
桓玄道:“荆江二州之事,只是猜测,也不坐实,毕竟如今各世族间确实没有比我更加适合此位置之人,未必是妙音进言,何谈买卖啊?”
封尚急了:“你这是撇清了啊?怎么着?不管我了?”
桓玄笑而不语。
封尚道:“她到底想要什么?”
桓玄道:“我倒是觉得她未必就是看中了你的美色,不必如赴刑场。再说了,那妙音娘子婀娜多姿,怎么就委屈你了?”
正说着,内使推开门,谢珝走了进来,前面没有听的仔细,婀娜多姿倒是听了个清清楚楚,于是向桓玄投来了一束既平静又洗耳恭听的目光。
桓玄一下子就精神百倍,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马上解释道:“支妙音,哈哈哈,请子彧去建康一叙,只请了他一人,一人。”
封尚见谢珝来了,便想收拾收拾眼前这个卖友求荣的,便道:“对,请了我一人前往,你也不必唏嘘如此啊,这么羡慕又遗憾的,不如一道去罢。”
这次换成桓玄如临大敌,马上道:“绝无此事,荆州事务繁杂,入京之事,全权交由子彧,我就不参与了。都没有时间陪彖之吃饭呢,不去,我哪都不去。”
谢珝抬眼看了看封尚,不露痕迹,又看了看桓玄,毫无表情。只是坐在了桓玄刚让出的主位上,伸手取笔。
桓玄见状,立刻讨好的舀水磨墨,边磨边谄媚的笑笑。
封尚这辈子还没见过如此低眉顺目的桓敬道,内心的舒爽简直到达了顶点,似乎看了这场大戏,要他只身去建康闯闯也不足为惧了。
谢珝没有写什么长篇大论,只是书了一张大有卦。
封尚桓玄见此卦相,表情相同,但是心情不同。
封尚笑着道:“如此说来,此行甚佳?”
桓玄笑着道:“不是要你别再为了这些有的没的卜卦了么?”
封尚立刻不爱听了:“怎么到我这就变成有的没的了?明明这是你的劫数,我成了替罪之羔羊!”
桓玄道:“绝无此事。既然是大有之卦,便是从善如流,顺应天命,则大为亨通。看来你与这支妙音势必有缘啊!多多备些礼物罢。”
谢珝在第五爻上轻轻画了一下,示意两人注意,桓玄先反应过来,道:“厥孚交如,吉。既然如此,这次前去,只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封尚不解的道:“珝公子之意,这次支妙音是有话要问了?”
谢珝点点头。
桓玄道:“这次你放下心罢!看来她不是贪恋你的美色,只是抓了条舌头。”
封尚心中顿时放心了许多,躬身施礼,给谢珝道谢。
桓玄道:“占卜很废精神的,彖之晚膳想用些什么?尽管告知与我,我叫他们去准备。”
封尚马上抢言道:“肘子。”
谢珝挑挑眉,也点了点头。
桓玄笑着叫来了内使,吩咐准备三人的晚膳,算是为封尚践行了。
人逢知己春心暖,路不投机刀下寒。
封尚依珝公子的嘱托先行拜会了谢重。
收到拜帖的谢重,心中很是惊诧,这封尚在这么紧张的局势之下,为何突然到建康来,这让他既惊喜又担忧。
两人对坐,十分熟稔,像是多年的老友,嘘寒问暖,互道衷肠,客气到无以复加,不过两人都是聪明人,又很快又进入了正题。
谢重道:“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