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苗头?”哪吒问他。
仓晓道:“有一些。”
哪吒垂下眸子,思量许久,才道:“这些事情我也不明白,不过要是有什麽需要去做的,你尽管吩咐就是了。”
“我自然不会客气。”仓晓笑了笑。
有那么一瞬间,这笑容叫哪吒想起了夏日里的萤火。
这个人总是这样,一颦一笑总叫他挪不开眼睛。不过仓晓对自己到底是怎样一种情感呢。
“使者……”哪吒仍旧喜欢这个称呼。
他凑近了着,道:“叫使者心意转换愿意留在我身边的,是什麽呢。”
“怎麽突然问这个?”这个问题仓晓从来没想过,因为他知道,他虽然没有理由留下,可永远不会离开。
哪吒笑了一笑,道:“没什麽就是问问。”
他翻到榻上,一只手托着脸,道:“等你理完这劳什子,我去一趟东海。”
“做什麽?”若是东海龙王知道他二人之间的关系,定然要大发雷霆的。
哪吒笑了笑,翻了身,启唇道:“提亲呀。”
他说的十分平淡,依如在说一件极为普通的事。
仓晓闻言,略略愣了一愣。
提亲……这两个字,他倒从从未想过。
“怎麽突然想起这个了?”
哪吒道:“不是突然,是预谋已久。”
预谋两个字,格外有意思。
哪吒挪了挪身子,躺在仓晓腿上,道:“你在四海之中,便有许许多多的要事,而我的要事只有一个,就是你。”
修长的手指绕过衣衫,在其中作恶。
仓晓的神色有些不对。
哪吒仰头看着他,仓晓所有的神情都尽收眼底。
不安,羞赧,还有一丝默许。他像是一个极为矛盾的人,一个喜欢和自己较劲的正人君子。到最后,往往对另一种想法缴械投降,输的彻头彻尾。
哪吒自信自己不是一个浪荡之人,军中数年的生活,饮病霜,宿风雪,他都可以做到,甚至比任何一个人都好。
可一到仓晓身边,他脑海中便只剩下“不管不顾”四个字。
仓晓曾经穿着濯月的衣裳替她入南海,总有一天,他一定会看到仓晓为自己穿上喜服。
“想不想……”
“想。”
仓晓输了,再一次。
哪吒略略弯了嘴角,起身衔住了仓晓的唇。
卷宗滚落在地上,月白的寝衣垂下来。
仓晓看着他,略略眯了眼睛,“你在三途川……”
“不记得了,这世上的苦难无尽,三途川不值得记在心中。”
“我……”
“你值得。”
哪吒抬手,撤去了他发间的莲花簪。
殿外,简岚抱膝坐在石阶上。
他垂眸,目光不曾停在任何一处。他苦恼,可并没有人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