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楚临风越是愤怒,招式出得就越是慌乱,漏洞百出,越是容易被对手看出破绽。凌鹰看准时机又超前直直地刺了一剑,正好刺在楚临风胸膛上。
受了这一剑之后楚临风这才清醒过来,他见对方这次对打如此不要命,发起疯来连自己都不顾了,要是再打下去自己可能会吃亏。
这样想着,楚临风就开始躲闪起来,只想寻个破绽逃出去保住一命才好。可凌鹰却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一般,接下来更是不如他意,越打越亢奋,出招式也越来越快速,中间都不给他留多少时间间隙。
楚临风快被逼疯了,被斗得浑身狼狈不堪,发髻歪倒,头发散下几缕,衣物也破了好几处,身上有许多处都是血窟窿。
但凌鹰也没好到哪里去,只不过他依旧浴血奋战,毫不退缩。
“你疯了!”楚临风喘着粗气大声吼道。
凌鹰像是没听到他的话,继续追击。楚临风见势头不好就从窗外一跃而出。可惜窗外头那些死士正在等着他,见他一出来便拔剑一刺,楚临风忙借力打力,将他们的剑锋往上一挑,从死士的下方溜出,随后几个起落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凌鹰又趁势追了好几里路,但毫无所踪,只好作罢。
他回到档案室收拾了一番,将有用的打包带回去,没用的就留在那让人去后院引一把火过来全部烧尽。
凌鹰带着死士回了城中的一处据点,几人脱下衣服之后开始重新梳洗,敛去昨夜的那一身戾气,天一亮就又成了城中忙忙碌碌讨生活的憨厚老实的良民模样。
翌日一大早,凌鹰安排妥当就到王府找李昀复命。李昀这会儿才刚起身洗漱完毕,连寝衣都未褪下,兀自在梳妆镜前静静坐着。
“属下昨夜带人去将暗宅全端了,但是……楚临风跑了,”凌鹰如实禀告道,“不过他也受了重伤,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来作怪。”
李昀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属下离开暗宅前还让人伪造了江湖人寻事的战帖,吞云会应当不会怀疑到我们。”
李昀讥笑一声,“江湖人这么巧,寻事正好寻到了吞云会的据点处?”
凌鹰哑然。
“吞云会正在搜查王爷通敌的证据,正在与我为敌,昨晚那一出,你如何可以洗脱我的嫌疑?”
凌鹰疑惑道:“那殿下为何……还命我去偷袭,给自己抹黑?”
李昀许久不言,似乎是酝酿了很久才道:“进酒一个人追查吞云会太难了,好不容易寻到个线索,怎么可以不好好利用。”
凌鹰叹了口气,“但这杀孽太重,昨夜死的人实在太多了。”暗宅里那血流成河的场景依旧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又不是什么好人。”李昀哂笑一声,眼睛里充满了邪性,犹如鬼魅一般。
凌鹰发觉李昀有些古怪,但又说不出来。
“属下还在暗宅寻到了些东西,待会儿让人送过来交给殿下。”
李昀不答复。他忽然想到经过昨夜那场恶斗凌鹰应该也受了伤,淡淡道:“你这些天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整休整,有事我会让进酒告知你。”
“是。”凌鹰行了个礼便告退。
李昀穿戴完毕之后就随意用了点点心,先是去给母亲请了个安,然后又派人递了请安折子进宫看太后。
李昀这一趟的目的倒不是探望太后,而是想去宫里的藏书阁查查李崇这个人,这两天他总觉得这个人才是无意中的大发现。
太后看到他依旧高兴得紧,一脸乐呵呵地,笑出了满脸褶子。
“李昀见过太后,太后万安。”李昀规规矩矩地跪地磕头行礼。
太后忙道:“快起来,好孩子,走过来给哀家看看。”
“昀儿真是听话,让你经常来看哀家,就真的隔几天就来,”太后叹道,“要是其他人能有你一半孝心,哀家这慈宁宫不知道会热闹多少。”
李昀亲手给太后奉茶,笑着哄道:“祖母,其他的兄长弟弟都是公务缠身,太忙了腾不出时间才不来看您,其实他们心里可敬爱您了。只有我有得空闲,才好来看看您。”
“你可别给他们说话,”太后噘着嘴巴,“他们就是不把哀家当回事儿,心里就只想着怎么夺权……”
太后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她在深宫中待了多年,自然懂得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
李昀陪笑道:“祖母真是想太多了,怎么会呢?”
“早膳用过没有?”太后扯开话题,关怀道,“哀家这小厨房刚做了枣花酥,你尝两块儿。”
李昀也不推辞,道:“好。”
太后抬手示意婢女下去将枣花酥端来,又眯眼笑着问:“王府上忙不忙?有没有把昀儿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