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发作,耳后响起了一阵刺耳的叫骂。
“你是哪儿来的山货,敢在你爷爷店里撒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赖御不知是醉是醒,指着独眼大吼一通,吼完后又埋进了叶秋白的颈窝里,跟没事人似的。
呼出的热气顺着衣领滑进叶秋白的脖颈,瘙痒的很。
叶秋白又是一阵懵愣,身后,一股杀气已经袭来。
独眼气得脸色发青,挥刀向两人劈来。
叶秋白迅速察觉到危险,收敛起神色,不觉握上腰间的剑柄,随时等着开刃。
等,叶秋白在等赖御的反应。
最危险的时刻才是最容易爆发的时刻,叶秋白在等赖御爆发。
可是他忘了,这场血灾,就是赖御引来的。
刀刃越发接近,眼看着要劈到赖御头顶,赖御迟迟不动,反而抱得更加紧。
叶秋白轻叹一口气,轻推剑壁,剑出鞘,而后迅速向后挑开了独眼的刀。
没有丝毫的抵力,独眼向后退了几步,一屁股蹲到地上。
叶秋白则按住赖御的后背,带动着两人的身子迅速转了一圈,对调了位置,叶秋白提剑对向地上的独眼,防备他再补一刀。
补刀?
那独眼的刀早就甩出客栈,激起了门槛前的一片沙土。
一众朝那儿望去,尘埃落下,刀刃清晰可见一道裂痕,镶嵌着的宝石扑簌簌落了一地。
众所周知,用剑的力度远小于刀的力度。
这白衣公子只是挡了一下,便将独眼的刀弹碎,可见其功力。
一众中,不少人倒吸一口气,这人年纪轻轻就有了此等功力,又见他穿着不凡,纷纷嘀咕起来。
见独眼没了反击之力,叶秋白收剑入鞘,靛青的剑穗还未冷静下,在空中不断晃动着。
客栈里识货的皆沉默观察,这公子手中的剑看似简单,实则是一把难得的好剑,剑身是极为难得的白玄铁铸造,剑柄为千年藤蔓缠织,就连那剑穗也是平常百姓难见的皇家绸锦。
奔赴过中原,且有些皇权关系的则更加吃惊,晃动的剑穗下,时隐时现出黄龙图腾。
客栈逐渐静默下来。
“嗯?人呢!”
刚安静下来的一众,被赖御这一嗓子又惊吓了一小番。
赖御则半眯着眼睛,对着空荡荡的柜台吼了一声。
对调过后,赖御眼前是柜台,什么人也没有。
吼完,赖御又心安理得的趴在叶秋白的肩膀上蹭了几下,叶秋白身上有一股茶香,赖御只觉熟悉,好闻的不想离开。
这老赖的江湖称号,不是白叫的。
叶秋白肌肤细腻,赖御乱糟糟的胡茬搔的脖颈难耐,但叶秋白又不知怎么拒绝赖御的拥抱,涉世未深,叶秋白还察觉不出这赖子的揩油,就这样任由赖御抱着,手不自觉的握上剑鞘,剑穗又大动了一番。
“赖头!你快过来看看!”又一声粗犷的高喊从后厨响起,震得门帘一颤。
一众接连受惊,目光再一齐转向了后厨。
本还适宜的橱门,一个极大块头从里面钻了出来,显得尤其拥挤。
丁禧手里拿着一把血迹斑斑的菜刀,向赖御方向一挑,黑乎乎的血溅了几米远。
正享受着的赖御,兀的睁开眼睛。
在叶秋白肩上轻啧一声后,赖御一脸扫兴抬头看向丁禧,不悦问道:“怎么了?”
赖御那手,还不舍弃的放在叶秋白的腰间,半步没动下。
“圈里的最后一头猪也没了,你说咋办吧!”丁禧将刀往地上一扔,双手捧在胸前,一副罢工的模样。
大漠贫瘠且路途远,能得到的物资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