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气明显不足,申漾脸红。殷佬却笑笑的看着他,似乎他做的很好。
申漾得了鼓励,再接再厉,原地旋转卯足气息,推出第二掌。
“嗡——”
比刚刚好一点了。
“很好,”殷佬夸赞,道:“再来一下。”
“哦。”申漾应答,再次运气,推出第三掌。
“嗡——”
殷宁瞠目结舌,居然这么快!
不对,殷宁目瞪口呆,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呀?!为什么申漾对着一堵空墙能打出钟声啊?!
“好,好,你来。”殷佬却不管殷宁的不解,连连点头伸手拉住申漾的手,轻轻在他手背上拍了拍,说:“今日六鸣,旧调重弹。老爷子倚老卖老,欺负你是个好孩子。有什么怨气你冲老爷子来,但是,将来佛弥那小子要是有什么事,你得帮衬着。”
“!”申漾恍然明白了什么,老爷子鸣的那三声是卸任,他鸣的这三声护航,新任应当再鸣三声的,这才是一个完整的轮回。
原来是这个意思,老爷子刚才所说,如果佛弥的徒弟看得到,从第七声开始打,即让那个“徒弟”弥补佛弥缺失的这三声就任,三声卸任,并自己承担守护和就任。
而佛弥这一任,由他守护,守护混沌,也守护佛弥。
至于将来,倘若佛弥的徒弟依旧看不到,老爷子的意思是,缘去缘灭。
“!!”殷宁已经傻了,他们在说什么?他左看右看,很怀疑自己的脑子还能不能用!
“他看不到,也打不响。”说起这事,殷佬不无遗憾,可徒弟已经选了,佛弥不差,两口子都是好孩子。他不后悔收了佛弥并选定他接自己的衣钵,可这份责任对于佛弥来说,太困难了。
有什么比看不见也听不见却还得守护更难呢?
殷佬喟叹道:“所以我得给他找个帮手,我必须护他。你不怨我吧?”
不怨吧?
怨吗?
“哪儿的话,”申漾摇头,他不怨,转身走到院墙边,用被掀开的藤蔓重新盖住亭台古钟,仔仔细细的整理好这一层绿植伪装,让人看不出被挪动的痕迹后,他转身看殷佬,道:“跟您学了那么多,是该为您做些什么。”
他不怨,因为他看得到,打得响。
也许除了殷佬外,只有他一个人打得响这口古钟,也许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这口古钟了。
申漾道:“这是我应该的。”
既然如此,这就是他的责任。
“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殷佬欣慰的笑着,点着左右二人,三人一起走上已经没有树荫的红豆杉下。
三人所过之处,旧的衫叶扑簌簌落下,虽然没有风,却叶叶翩飞,就像殷佬时常甩起的大袖。片片衫叶缠绵相依,纠葛不断,似是不舍分离,如泣如诉,却终究落下。
这不是凋零,这是回归,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衫叶回大地,人……
殷佬似有所感,忽然驻步,回头望向漫天翻飞的红豆杉叶,忽然觉得很美。
“凋零的美,震撼得悲壮。”他失神的望着已经走过的路。
“!”殷宁的心差点从口中蹦出来。他以为他会失去父亲。
“新生的芽,润物于无声。”申漾拉着殷佬的手,微微用力唤他回神。
“我们回家。”见殷佬看向自己,目光再次凝聚,申漾松了口气,托着老爷子的手带着他转身,继续往前走。
殷宁大气都不赶出,心惊胆战的偷偷瞄申漾,后者一脸笑意如常。及至走到职工楼下,殷佬忽然又停下脚步,握着托着自己的那双手,看着那个人。
殷佬:“……”
殷宁:“??”
“您怎么没收自己儿子啊?”申漾若无其事,避而不谈刚才的事,俏皮的笑了一下,语气上带了些撒娇意味,道:“殷宁也很好。”
“????”好吗?殷宁顶着问号山,都不会笑了,这样好吗?现在说这个真的可以吗?
虽然他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