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隋凉很是疼惜地道,“小昆还小呢,等成年了,找到了爱人,结婚了,就会有把你放在第一位的家人了!莫伤心~”就因为纪家少爷要回家继承家业,所以养子“第一杀手”的名号,也只能说丢就丢了,真可怜......
被“伤心”的少年低垂下头,乌黑油亮的黑发遮挡住了他的眼神,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算了,不说了,星际人的脑补总是叫他这个地球人心累。
然后严隋凉就再也不提给昆塔放假的事了,下午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他倒是给自己放了个假,推了一个长老会议,然后偷偷带着昆塔从自己的卧室出发,沿着摄像头看不到的走廊,直接去坐随侍电梯直接去了负一层,又从负一层的一个小暗门,去了地面的花园。
正值盛年的严家主,看着夕阳通红的余晖,露出了一点放松的神色,他站在两人来高的巨大花树下,仰起头,嗅着垂下的枝头上花朵那浓郁的花香,惬意地微笑了起来。
“他们真以为把我看得牢牢的,其实我经常借口在卧室休息,然后偷偷溜出来。”
严隋凉有一点骄傲地说道,坐在自己搬下来懒人椅上,得意地抖着脚,“从来没被抓住过!”
昆塔沉默的脸都要坏掉了......
“严先生,这样很危险的。”
“唉,人生何处不危险,比如我觉得黄金塔顶楼最危险,”严隋凉摆摆手,“你看看这方圆百里,就那么一个塔,还修得那么高,每次打雷我都害怕!只是家主必须住在塔顶,这是严家的规矩,我就算反对,长老会也通不过,他们也不会在中心城给我修别的房子住。”
他在懒人沙发上伸了个懒腰,把手套摘了,用力丢了出去,“最讨厌带手套!”
说着话的时候,那一点点惬意完全的消失不见了,夕阳美丽的光线下,严隋凉脸上的表情显示他此刻的心情一点也不美丽。
“小昆,你都没问过我,为什么一直戴着手套,你不好奇吗?”严隋凉把自己的双手举到眼前,十指岔开,仔细地打量着。
昆塔安静地站在一旁,摇摇头,“安保守则第一条,不打探主人的私密。”
“噗哈哈哈哈,好啦好啦,不要那么严肃。”严隋凉笑出了泪花,他小心翼翼地用食指捻起了那滴泪,放在眼前,看它折射的太阳光,“你猜猜,我为什么戴手套呢?猜一猜,说说你心里的想法,我们私下闲聊,小小年纪的,不要那么古板。”
昆塔回答的没有一丝迟疑,“我起初以为,您是有洁癖,毕竟您从来不跟别人发生肢体接触,比如上位者经常对下位者做的一个动作,拍肩膀,您就从来没做过。握手拥抱,我来了十多天,也没见过一次,您似乎特别回避和其他人的肢体触碰。”
“拱手礼是我来了教给您的,您几乎是一学会就立刻用了起来,我猜从前您不得不跟人握手的时候,一定也没摘了手套。”
“还有,今天您上下车,我扶您小臂的时候,您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地避开了。”
“这看起来,都特别像是严重洁癖者的表现。”
严隋凉把那滴泪在指尖揉干,在懒人沙发上放松地躺好,双臂垂下,两只手悠闲地晃荡着,“哦,洁癖。那后来呢?”
少年笑了一下,“后来,今天上午,严卫盛实在哭得太脏了,您递给了他一张纸巾,脸上一点嫌弃也没有。”
“真正有洁癖的人,即便是出于礼貌,眼睛里的厌恶感是压抑不下去的。可是您没有厌恶,也没有嫌弃,跟洁癖者的表现完全相反。”
“所以我猜,您应该是触碰类的秦。”
安静的花冠树荫下,夕阳美丽的余晖之中,少年淡淡地,斩钉截铁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那两只在空中优哉游哉地晃动的手停住了。
于沉默中,大烈阳日一点点被拽进了地平线,两人身后的黄金塔射灯亮了起来,黯淡蓝色的傍晚一下子被暖黄色的光线冲散了。
地面蒸腾出的热气还没消散,夏虫和晚归小鸟争先恐后地呢喃鸣叫起来,四周喧哗却又寂静,孤独却又热闹。
作者有话要说:严隋凉:别撩我,没结果
昆塔:未成年,想太多
纪平楠:当我死了吗?我只是瘦了,不是没了
作者:这周没榜单,想请假
第41章夜谈
“你是第一个,”严隋凉竖起一根手指,“第一个接触到这个秘密的......”
严隋凉迟疑起来,想了想道,“非严家人,也不对,即便是严家人,除了长老会,也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少年的语气淡淡的,没什么荣幸感,也听不出一点紧张的意味,“管家他们也不知道吗?”
“家主之下,皆为仆从。仆从怎么会知道主人的秘密呢。”
少年微微地笑了一下,没有答话,暖黄色的灯光下,那出色的容貌越发咄咄逼人起来,性子却一点也没有美人常见的娇纵。
严隋凉见状,只叹了口气,指了一下,“去帮我把手套捡回来吧。”
昆塔依言去了,半点迟疑也没有,他纤细的后背,就那么露在了严隋凉的视线里,没有一点提防,似乎笃定,他的雇主并不会因为他知晓了所谓的“秘密”而伤害他。
在接过手套的那一刻,严隋凉抬起头,露出脆弱的喉结,注视着少年澄澈的眼睛,“昆塔啊,以后,关于我的异能,我是秦,还有接触类,这些,所有的一切,都不要跟人提起,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