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申流盈心里正气的不行,就听得有人来报,说有条不知天高地厚的母龙,险些把公申赋云给云雨了!
什么?!
他登时暴跳如雷,一肚子的闷火瞬间炸裂,一掌击碎庭院里的玉桌,吼:“把她扔到罪崖!拔鳞拆骨!处死!”
来报之人一怔,看了一眼童昭,大为不解。
童昭也是讶异,罪,不至死啊。这迁怒的太明显了。可他此时断不敢劝什么,只能对着禀报人无奈摇头。
“愣着做什么?以后但凡有谁敢对公申赋云动心思,一律处死!”公申流盈强调。
“但…”来报之人仍是不太忍心。
“但若是公申赋云主动与谁发生什么,身份低下的,先纳入为妾室,送个楼阁养着。待他日后娶了正妻,剩下的女子,他要怎么安置,随他!”公申流盈打断来报之人的话,给了他想问的答案。
“…是。”那人退下,心里感叹,公申赋云,许是唯一一个能让龙君如此在意,大发雷霆的人了吧。真是可怜了那女子了,修行千年而化龙,就这样没上一条命。
公申流盈侧头看着童昭,眸光凌厉。
被看之人脊背一寒,马上说道:“童昭知道龙君此举,杀一儆百,是替赋云公子排除不必要的困扰。我会将龙君的意思,转达给他。”
要不是这小金龙脑子灵光,善于察言观色,许多事无需多言,他就能领会个七八分,公申流盈也不会让他贴身侍命。
不过这次,他并不是要童昭去指点公申赋云,他的想法,是要公申赋云在人族,好好栽个跟头。
人族,最是贪婪,无情!他不相信,公申赋云能跟人族有善果。既是贪玩,那就放他玩一玩!有些事,说教无用,受伤了才懂!
他想起公申陌离三百年前,与自己说的话。
“我明白了,人族看破红尘,出家修心,不是真看透了,而是无论如何都放不下了。”哪天,天空明净,而他,笑的很凄凉。
自此,公申陌离便隐居空幽瀑。
公申流盈却不懂那句话的意思,直到现在,也不懂。但他知道,总有一天,公申赋云也会被人族重伤!
“什么都不要告诉他。你现在告诉我,秦长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就算放任他去受伤,也要了解一下这个人族。
童昭看了一眼龙君,衡量,夸秦长落?那绝对不是龙君想要听的。但也不能无端说些坏话。单纯从相貌来看,那个人族,如画静美,确实好看。
他很赞同公申赋云的眼光。
且那人族周身的气晕纯的毫无杂质,这是童昭偶尔去人族,从未见到过的纯粹。像是碧玉无瑕,冬雪无痕。
说实话,他的确有着说不出来的与众不同,有吸引力。
“有趣,你竟然为了一个人族,在考虑如何回答我?还是说,你准备替公申赋云一起改变我的想法?”
“童昭不敢!”他跪地踌躇开口,“秦长落的确…的确讨人喜欢。赋云公子许是瞧着他模样不错,玩够了,就会回来了吧。他在人族许久,也不曾见他真的对谁动过心思,龙君切勿过于担心。”
“你别跟我说这种好听的。他之前没有成年,压根不会分泌情素!如何会有那方面的心思?可现在呢?他什么情况?他可能,见人就会…”上!
繁临洞里唯一一条天地灵华的龙,第一次要给人族,公申流盈心里,真是百般不情愿!
童昭低头不语,他没有话可以反驳。
知无观里,轻一拖拽着一身伤痕的秦长落扔进了一个禅房。拿着刀子在他已经露着白骨的口子处,又捅了一刀。顺着胸口划开一条长长血口至腹部,避开能致命的脏腑,又割开几刀。
失血过多,昏迷不醒。
他算计着,无人管他,能挨三日,若是三日之内公申赋云能来,看到秦长落这个样子,一定会救他!
之前他在蒲一道观,假装昏迷时,听郎华子向空风说道,秦长落被自己打的遍体鳞伤,怕是活不成。一定是公申赋云用龙鳞救了他,不然,怎么会隔了一夜,他就毫发无损,半点伤痕看不到?
能救你一次,就会有两次!秦长落,你可得把龙鳞给我要过来!
看着血水逐渐浸染在床上,轻一觉得有些刺眼,别过头,空洞低语:“我暂时不能救你,你也千万要熬着。秦长落,是这个世道,教我这样做人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把鲜血淋漓的刀子扔进前院井里,看着掌心的血,矛盾,继而冷笑。当年我备受欺凌的时候,谁可怜过我!所以,不要动什么恻隐之心,秦长落,必须利用!
身后一道冷风,带起风沙石子跳动,轻一回头,看着摇晃的树叶,奇怪,怎么突然起了一股子风?
轰隆!
一阵震耳雷声,他捂着耳朵吓了一跳,抬头看天,晴空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