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竟是一笑:“如今我四境不平,这天下我也守得腻烦了,你既有此意,于我倒也并非不可,只是我若弃国叛家,你却依旧坐拥这北国江山,却教我如何自处?依我之见,若你心意已决,则当弃了这皇位,随我一道归隐山林,躬耕于野,不问世事,方称我意!”
语落,见那人不发一言,只紧紧拥着自己不放,似是好容易得到的宝贝,能多拥有一阵是一阵!
然而越凌实是乏了,听之任之也不是办法,便道:“天都将亮了,有何事待天明再议罢?”
那人这才抬起那双显带迷茫的眼眸,万分不舍松开环着他的双臂,然下一刻,却又紧攥起他手,带至床前。
越凌虽不再推拒,却仅除了外衣躺下。合眼便闻得一阵窸窣声,继而又静下了。自有些不放心,再撑开眼,却见那人正坐于几步之遥处凝视自己。
一旦四目相对,那人又搔了搔头,乃没头没脑道:“思来吾已许久未尝出宫狩猎了,既兄难得北来,过两日我便令南北二相陪狩于后山!我朝素来看重勇者,望兄尽遣勇士精将上阵,北相素来以为南人胆怯,不堪一击,兄此回若能教北相刮目,则事或能有转机!”
作者有话要说:
古人说话真tm累!下本书老娘肯定不写古耽!!!
以上纯属发泄,请忽视。
第88章定计
第二日,果是雪霁天晴,越凌急于回去驿馆,宗旻却借各种由头不令他出宫,一直拖到晌午,越凌不得已答应晚间自还归返宫中,才得脱身。
驿馆中,众人一宿未眠,翘首苦盼,当下见御驾归来,心中的大石才总是落下,然听闻晚间还要回他宫中,不禁又愁云密布。
杨稹道:“此乃靳主有意隔开我君臣,陛下不可听任之!”
越凌摆了摆手:“靳主与朕是故交,多时不见,欲留朕一叙旧情罢了,自是无妨。且言之,北相既有意与我为难,朕若留在宫中,或还妥当些。”
杨稹虽不甚赞同,却也无法。
越凌又问道:“此回北来,我禁军侍卫中可有善骑射或有奇能者?”
杨稹实言答曰不甚清楚,还须着人细问,并问何故。
越凌便将昨夜宗旻关于狩猎之言道出。
杨稹沉吟道:“据臣所知,李沆李教练使身手倒是了得,陛下到时可派其上阵!”
越凌颔了颔首,便教传李沆。
趁此间隙,杨稹道:“只是北朝本不乏孔武勇猛之士,我朝将士欲在猎场上独占鳌头,恐非易事!依臣看,此事或还当另辟蹊径!”
越凌亦为赞同,道:“卿所言正是朕所忧!此回纵然猎场上有所斩获,却也只得暂消靳人气焰,并不能触其根本、动他军心!想来消其焰不如丧奇志。。。”
此刻闻李沆已在门外候见,便教宣入内来。越凌大略问了问其武功骑射,李沆自是不敢夸口,只答“尚可”。
杨稹道:“李教练使此为自谦,臣以为不如君前献技一看!”
李沆只得从命,便教人取来弓箭:当下在十丈外连续抛出三枚铜钱,他则连发三箭,竟箭箭正中铜钱正中心!围观众人连连叫好,越凌亦大加赞赏。
携二人回到室中,越凌复又蹙眉陷入沉思:方才与杨稹所议之事尚未得解,所谓集思广益,思来当初张放荐李沆之时,便言他不仅身手了得,更怀韬略,遂以此问之。
李沆禀道:“臣倒是有一想,不知能否解陛下之扰?窃闻靳国用兵,若遇三兆,则为不详,应力避干戈!曾有旧例,当年靳太宗欲伐辽东,大军已上路,却遇征马不前、弓/弩不开,因而中途撤兵,一场大战就此偃旗息鼓!”
杨稹蹙眉:“然吉凶之兆,本是天意,实非人力所能左右啊!”
李沆一笑:“倒也未必!且说这三兆,乌雀低回、征马不前、弓/弩不开!不知陛下与杨学士可曾俱闻?”
杨稹捋须颔首:“臣倒是听闻过!李教练使之意,乃是要在狩猎当日,教这凶兆降临?”
李沆道:“正是,虽不易,但可一试!”言罢便将心中所想道来。
越凌听罢,但一思忖,道:“看来也只能这般了,卿等自今日起便着手准备,狩猎当于五日后进行,但愿到时不要令朕失望!”
五日时间,于杨稹与李沆而言,实是紧促了些,一应事虽不分日夜紧锣密鼓筹备,然至第五日傍晚,尚有一事悬而未决。
二人此刻在馆中来回踱步,苦心企盼,眼看日已西沉,城门将毕,看来所求之物能否得到,便只得随天意了。
杨稹沉吟道:“三者若能成其二,便也不枉这番辛苦,想来略有成效,总好过无所为。”
李沆知他此言乃为安人心,便一拱手道:“学士放心,所谓天道酬勤,吾等这一番苦心并非为一己之私,而是为天下安平、百姓福祉谋,想来天当不负我!且说事既已策划周全,明日猎场上,李某也定当极尽所能施展,以保无失!”
杨稹闻言自欣慰:“杨某自是看好李教练使的武功与谋略,也惟愿如你所言。。。”
话音未落,便闻门外禀道:“遇喜楼派人送酒菜来了,可容他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