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是一个在黑暗中行走的工作,脚边陷阱重重,纸醉金迷,陈纪锋是在用这种方式抢播自己与“正常”的生活接上一个不着痕迹的轨道。
他一个人在黑暗里走,就只能自己给自己掌灯。
卫意看着陈纪锋的背影。他的背心已经湿透了,健壮的手臂绷起,从肩背到脚跟抻得笔直,汗水覆在紧致皮肤上,将他脖颈上的短刺发尾沾湿,一滴一滴落在垫子上。
卫意走过去,往陈纪锋背上一趴,手臂枕着陈纪锋的肩膀,脚尖踩在他的脚腕,闻到陈纪锋身上湿淋淋的汗味。
陈纪锋被他一压,微微的喘息声一停,动作却没变,笑着说:“又折腾你哥。”
他说完继续做俯卧撑,卫意趴在他身上,听着他略显沉重的呼吸和稳定的心跳,喊了一声:“哥哥。”
“嗯。”
“你真好。”卫意侧过脸贴在陈纪锋的背上,停顿半晌,喃喃换上俄语说道,“你不再是一个人了,我也不是。我们一辈子都在一起,我爱你。”
陈纪锋停住动作。他缓慢平复呼吸,低声用俄语说:“知道,我也爱你。”
卫意一愣:“你会说俄语?”
“不行?”陈纪锋干脆反手把人从背上捞下来抱在垫子上,“哥哥不能有文化?”
“......好吧。”卫意躺在陈纪锋身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本来我怕自己说太多次会显得腻味,就想着换一种语言,没想到你能听懂。”
陈纪锋笑他:“换一种语言还不是一个意思?”
他说完低头去吻卫意,“没关系,我不介意你说很多很多次。”
两人吻了一会儿,卫意的喘息渐渐急促起来。然而没到一刻钟,卫意就开始叫唤。
“好热。”卫意苦兮兮推开陈纪锋,“去卧室吧。”
陈纪锋捏着他的腰,“就是要让你出出汗,成天吹空调,湿气堆在身体里都出不去。”
“不要不要,热。”卫意推着陈纪锋汗津津的手臂,“哎呀,热嘛——”
自从来了重庆,卫意成天跟着陈纪锋大街小巷到处窜找好吃的,连口音也被带偏了,短短一个月不到就领略到重庆话的精髓,说话时不时拖个又皮又脆的小调,仿佛火锅吃多了的后遗症。
“热啊。”陈纪锋捏捏他的脸,说,“那就都脱了。”
两人在客厅折腾一个多小时,到后来卫意整个人像是被水浸得透湿,晕头转向地被陈纪锋抱进浴室冲澡。
卫意有气无力伸手去拧调节温度的转头,“要冲冷水。”
陈纪锋把他的爪子抓回来,洗猫似的按着人继续用热水冲。
第二天早上陈纪锋照常起来做早饭,卫意坐在沙发上用笔电看邮件。
他似乎收到什么重要的邮件,认真看了很久,随后把电脑啪的一声合上。
“吃饭了。”陈纪锋端着早饭出来。
卫意啪嗒啪嗒跑过来坐下开吃,他吃得很快,一个包子几口就咽了下去,陈纪锋说:“吃慢点,急什么呢。”
卫意飞快吃完早饭,抹抹嘴,对陈纪锋说:“哥哥,我回英国一趟。”
陈纪锋:“??”
他拿起手机看一眼日期,疑惑道:“还没到时候吧,公司提前让你回去了?”
“嗯嗯。”卫意点头,低头在手机上迅速点着,那样子分明有些敷衍,“有些急事要处理。”
他起身就跑回卧室,陈纪锋跟过去,见他已经开始兴冲冲地收拾背包,有些傻眼了:“现在就走?”
卫意把抽屉里的证件和桌上的充电线一股脑塞进背包,说:“急事!”
“什么事这么着急?”陈纪锋已经懵了,“机票买了吗?我陪你一起去吧,等等,衣服什么的都不带吗?就这么走了?!”
“买了,不带!”卫意背着包跑到玄关换鞋,陈纪锋忙牵住他,“什么时候回?我送你吧,不对,你到底要做什么......”
卫意穿好鞋,直起身捧着陈纪锋的脸用力亲了一大口,“我走了,我爱你哥哥!”
卫意一阵风似的撒开陈纪锋,推开门,“砰”的一声,把他哥关在门后,跑了。
三天后,陈纪锋收到一份快递。
快递拆开,抖出一张机票,一张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