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承认我混血儿的身份,却不曾想过,我的恩客们最爱的就是我那双浅蓝色的眼珠子,因为异样的神秘。
曾经我厌恶的血统,却是我今后赚钱的最重要的资本。
呵——
从十七岁,到二十三岁,我接过不少有钱有势,但更多的是暴发户的客人。他们丑陋而恶心,他们最喜欢叫我小洋妞,以满足他们操外国妞的变态心理。
二十三岁以后,我其实是老了,在这一行里,竟争力太大了。我需要找一个稳定的长期的金主,让他包养我,让我继续享受。
我在二十四岁还清了父亲的债,并从此以后与他断绝关系,我的妈妈一直失踪。我并不可怜她,路是她自己选的,丈夫是她自己挑的,她想要个外国老公。就得承担爱慕虚荣的后果。
我是天生的冷血,我从来不喜欢笑,但我又是天生的爱笑,嘴角浅浅地勾起,眼神儿轻轻一瞟,恩客们都说我是迷人的女王。
呵呵……
二十四岁后,我选择为自己赎身,可是妈妈说,我现在还不能走,在下一任第一名妓还没被选出来时。
我开始了半隐居的生活,当然,我的身价也更高了,因为我接客很少了,慕名而来的贱男们,自然更多,出的价格,也更多了——
二十六岁那年,我想我永远也记得这一天。
我的第一恩客,他来找我了。
女人,总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印象深刻,且怀有复杂的情感。
纵是我已身在江湖多年,看透了人世间的灯红酒绿,我对他,仍然一如最初的感觉……
心动。
二十六岁的我,已经快要脱离那个肮脏的世界了。其实我一直很想要尽早地脱离,无奈会所并不放人。在他们还没有压榨我最后一丝价值又或者还没有出得起合适价钱的男人前,我是走不了的。
我赚到了足够我下半身养老的钱,只要我不要太恐怖的花钱。
那天,我记得我正在跟吴江聊天。
吴江,他是个警官,我的这种身份和警察是经常打交道的。我们认识有两年了。
在一次我酒后驾车时初遇。
他是我的追求者之一,我知道,他爱慕着我,从他的眼神里,即便再掩饰,我也看得出来他有多爱我。
但是他从来不曾表白过,只是在生活上过多的关心着我。
我很享受这样的暧昧。
吴江不帅,他长得平凡,却有军人冷冽的气质,让人心生安全感,我想,这也是我选择和他继续联系的理由吧。
另一则,他确实,也是家境相当好的权贵。
那天早上,吴江打电话来告诉我,他给我寄了一份礼物,他常这样,有时是一件衣服,有时是一个包包,有时候又是些吃的。
我习以为常。
中午时分,我的门铃响了。
我住在一幢高级公寓里,一层一户,花了我一年的存款。这里安全性和保密都极好,我常有一些讨厌的客人找上门来骚扰我,当初看中的就是这里的措施。
我以为,我的快递到了,保安会为我送上来。
于是没有从可视电话里查看,直接打开了门,见到来人时,我只觉全身冰凉——
仿如隔世。
他比,以前,成熟太多了。
而我,也不再是那个青涩的少女。
“你想离开尚城吗?我可以帮你,只要你签了这份合同。”肖驰拿了一份合同给我。
我笑得妩媚而风情,在初时的诧异后,我很快地戴好了完美的面具,接过合同,细细阅读。
然后微讶:“你要让我做这种事?!”
真是可笑,这肖家人也窝里斗了?!
肖家的人,我想我比谁都了解他们有多权贵,北京城里的站在金字塔顶尖的人,我们这些□是绝对不能遗忘任何一位的消息,也不能得罪任何一个。
“嗯。”他淡淡地点头,面无表情:“事成之后,我会彻底帮你脱离这个圈子。”
我微微一笑撩过自己黑色的波浪卷发:“如果我不想做呢?”
他说:“那我会让你在这个世界消失。”
我的笑容仍然没有变过,但谁都不知道,我的心却是在滴血。
他来找我,原来是为了这样的事。而这么多年来的我却一直在心底为他留了个位置……
“看来,我没有拒绝的权力。”我笑,声音轻快,让人听不出我是喜是悲,“那么,可以问一下,为什么你会挑上我呢?”
“当然,在某些方面,你长得像一个人。”他没有全盘拖出,用眼神示意我签了合同后,收起了文件,起身:“事后我会寄一些资料过来,具体怎么做随便你。但要记住,你的期限只有一年。我会视情况情况来判断你是否成功。”
他走了,我一直微笑着送他,一如我送走所有的恩客。
他走后,我忘着那份文件,面色很冷,我知道,我的心,我少女的幻想,已经破灭了——
可是,我却悲哀地发现,哪怕破灭,我对他,仍然会悸动如从前——
妈妈说,干我们这行的,千万不要对恩客产生感情,认真,你就输了。我们这一行的,是最没资格和男人说感情的——
妈妈说的话,我一直严格遵守,可是,我仍然输了,输在一开始的起跑线上……
【小雪*完】
正文
七月末,肖驰过生日。
肖驰的生日,说要隆重,也不尽然,蒋氏就不喜欢。
“要不是过生日是为了应酬,我一年到头都不会帮你们弄生日宴会!”蒋氏当媳妇时,就是一手操办这些事宜,这些老太爷们儿倒是只需要坐下来吃饭然后娱乐,累的可全是她们这些女人。
“小纯,既然你是外孙媳妇,就由你来操办,有多少客人的名单,要弄多少桌的菜,烟酒瓜果一样都不能少。”蒋氏现在轻松了,媳妇熬成婆,她的磨难可以传承给下一任了。
“外婆,我没有操办吧,我害怕搞砸了——”这种事,对平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