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无人说话。香炉内檀灰烧成几段，窗外数片花瓣飘经年。

良久，沉默被璇玑宫门开启的声音打破。

北斗星君远远望见火神大步跨入的身影，顺势向润玉道别，“火神殿下既然有事前来，我便不多打扰了。邝露仙子的事还劳烦夜神多挂心，在下先告辞。”

说着，他出门离开。于旭凤侧身而过的瞬间，嗅到了一丝魔气溢泄，想要回头仔细再看，七政殿的大门已经被砰然关上。北斗星君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心想还是去追他的邝露吧。

七政殿内，润玉竭力伪装面色如常，平淡地执杯饮茶。只是，微微颤抖的指尖出卖了他的紧张。不为其他，只因眼前的旭凤实在实在太过陌生。

此时的旭凤不言不语，隐含怒气，威压释放在不大的宫殿里，带来迫人的压制。有那么一瞬间，和上一世的旭凤重叠，勾起所有润玉不好的回忆。

凌乱的床榻，交错的呼吸，还有拽着自己的手，一步步走上大殿，为人不齿的婚礼。

润玉晃了晃头，将所有情绪驱赶出去。“你来干什么？”

旭凤信步坐下，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眼睛直视润玉，“怎么，他人皆可前来，唯独我不行。”

润玉被旭凤的语气激得几分恼火，“旭凤，你到底想说什么！”

“说什么?”旭凤拿起一个玉光杯，细细琢磨，“倒是有件事要和你说。”

润玉闻言，心下一沉。

到底还是来了吗。

前世，也是这个时候。旭凤和锦觅灵修完，确认心意来找自己退婚。那时他也如这般，隐含怒气，说着是杯酒赔罪，实则是仿佛兴师问罪。

他还是发现了锦觅才是该爱之人，对自己终于失望透顶，放弃了吧。

尽管心中早有准备，突然面对这样的想法即将实现，润玉心中不免还是掀起了一丝波澜。即使，是他先挥剑斩断青丝，仍是不免有一分难以察觉的埋怨。

当初心意坚定说着非兄长不可的少年，却是最先更改心意，别投他人。

“怎么，难不成你既要那绯红蔷薇又要这青白月光，旭凤，你太贪心了。”不经意地，语气中带了一丝嘲讽。

旭凤闻言，眼中暗色越加浓重，嫉妒幽暗滋长，让他出言反唇相讥“再贪心也比不上夜神，和北斗星君神仙眷侣好不快乐。”

“你！”润玉有一瞬间气到失神，旭凤竟是如此看他？

他心中一阵疼痛，不想再解释，拂袖准备送客。

不想，旭凤一把握住了润玉的细白手腕，把他死死拽住。不气反笑，“兄长说我贪心，可知道我日日夜夜克制自己，恨不能将一颗心挖出来给你看。只求能与兄长朝时熹微安，暮时听流川，凉夜露重为你呵手披衫。”

“我从始至终想要的就只有你。”

“润玉...我不贪心，相反，我太不贪心了。以至于，到头来什么都得不到。”

润玉被旭凤的一番披露搅得心绪翻涌，思绪凌乱间，陡然被旭凤一下猛扯，带倒在书桌上。原本书案上的信函书籍纷纷掉落，七零八落地摊在地上。

润玉白色衣衫铺开，背后抵在冰硬的桌面，像盛开的伴夜晚莲，待人采撷。

旭凤毫不犹豫地俯身而下，一手牢牢制住身下人动作，另一手掰过他的脸，狠狠吻了下去。

他眼中血色弥漫，猩红光芒蒙住了旭凤所有的理智。他满心只有一个念头在叫嚣，

他要让他的兄长彻底印上自己的痕迹，让所有觊觎他的人都知道，如高岭之花的夜神，只能是火神的，只能在他身下婉转承欢，泫然欲泣。

不管是淡漠疏离的样子，还是动情十分的迷蒙。所有关于兄长的模样，都只有他能看到。

囚禁内心许久的野兽一旦脱出，理智即刻断裂。

剩下，就只有遵从内心最真实的欲望。

第12章

润玉被压在书桌上，衣袂散乱展开，平铺在宽大的金丝楠木桌面，月白色柔软纱缎衬在深黑木背景里，恍如新生的晚莲摇曳，颤颤巍巍地绽放。

他细白皓腕被旭凤丝丝握住，紧攥的手指让手腕微微泛红，丝毫动弹不得。润玉对于失去对身体的掌控力感到些许的恐惧，他隐约明白即将发生的一切。如前世那晚的记忆一样，失去对身体的控制，万万全全随着另一个人沉沦。

但他无处可逃。旭凤另一手强硬扣转润玉的下巴，让他不得不正视着自己。随即，俯身烙下不容拒绝的吻。这个吻只带了半分温柔，两人双唇相触，旭凤轻揉摁捻了润玉淡樱色的唇瓣些许，就以舌尖强势顶开对方的唇瓣，撬开贝齿长驱直入。他的舌尖追逐着润玉的杏花肋，两厢柔滑的舌头交缠，呼吸急促。

旭凤觉得兄长口中津液，甘甜胜似琼浆玉液。不由得一再去掠夺润玉口中城池，用口中方寸软肉细细摩挲过兄长的贝齿，勾勒出润玉樱桃唇齿的轮廓。他当然也没忘，用牙齿轻轻含住润玉的唇瓣，左右吮吸，带出一丝淫靡的透明液体。

润玉被旭凤几番亲吻之下，有些紊乱。他本该竭力摆开旭凤，可心底有番声音在说着，接受吧。好不容易才明白旭凤与他心意相通，为何要白白辜负这份爱意。

不如，就当做最后的放纵。只这一天，不去管什么天道伦常，不去管什么彼此亏欠。忘却天界的火神与夜神，这一刻，他们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对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