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快点回到主题。”我不想旁生枝节,催促道。
“八年前,吕江突然打个电话给我,跟我说他看上了个女人,但是一直没办法上手,想让我帮个忙。”江华见我不在逼迫,继续道。
“我以前从没见过吕江对女人这么上心的样子,有些诧异,但还是答应了,就让他什么时候把那女人带过来,我给她做些催眠之类的心理暗示,让他事半功倍。”“没想到吕江说不是这样搞,然后他就说了你的事情,他的意思是要我在法庭上做伪证,把你诊断为精神分裂症患者,将你把徒刑改为在精神病院监控治疗,这些对我来说自然是小事一桩,所以我就按照他的意思办了,顺便还按照他的要求推荐了南山岛这个地方。”江华回忆道。
“那么南山岛给我吃的药也是出于你的安排?”我问道。
“什么药,我根本没给你开过什么药,你到了精神病院自然有医生给你开药,我为什么要给你吃什么药?”江华一脸迷惘的表情,看上去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的样子。
“真的不是你干得?那种药吃了会让人发育迟缓、智商衰退,最终变成个傻子。”我紧皱眉头道。
“绝对不是,我犯的着为吕江把自己拖下水吗,伪证跟下毒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罪名,我做事情绝对不会把自己送上枪口的。”江华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把事情撇的一干二净。
“我只是按照吕江的意思劝告你妈妈,让她接受这种处理方法,你妈妈原本很抗拒把你送走,但是吕江恐吓她如果不这样的话我会被关上一辈子,在精神病院我还有出来的时候,他也会想办法尽快帮我给弄出来的,你妈妈最后才无奈的答应了,当然我的专业形象也比较有说服力。”谈到这里,江华很是得意自满。
“这个先算了,你还有替吕江做过其他事吗,比如说对我妈妈做过那个——你说过的催眠之类的?”我撇开这个不谈,问起另一个更关心的话题。
“你说的那种事情,绝对没有,你到了南山岛后,唯一的联络渠道只能通过我,所以你妈妈会固定每月来我这里三次,到我这里拿你的回信,还有一些从那里寄过来的照片,她只能通过这些来了解你的生活,所以我们才慢慢的熟悉起来。”江华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郑重说道。
“说实话,哎——你妈妈真是个好女人,我见识的女人可以说不下四位数了,但是这些女人要么假清高摆个架子,实际上都是标价待沽,要么就很开放随便,就跟公车一般谁都能上,只有你妈妈天生有一种风流的气质。”江华说着,看我好像又要发作的样子,忙抬手阻止道。
“你别激动,这个风流不是贬义词,她的风流不是那些淫娃荡妇一类的,从她的言谈举止看怎么都是个清清白白的良家女人,但在骨子里头又有种让男人心旷神怡的妩媚,只是随便一个眼神一个笑容就可以令我魂消魄丧,但是她这一切都是天然而生的,完全没有半点刻意为之的作态,你说是不是个天生的尤物。”江华谈起来我妈妈来头头是道,虽然他的话并不是很恭敬,但我又无法对他发火。
“我承认自己对你妈妈有过念头,但江某人虽然贪花恋色,却从不做明抢暗夺的事,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很正常的与你妈妈往来,不过她在我面前就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女人,我们俩虽然颇为融洽,但一直都是蓝颜知己这一类,并没有越轨的机会。”江华说道最后,叹了一口气,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事情基本上就是这样了,我该说的都说了,真正在背后搞你的是吕江,你还是尽快去找他算账吧。”我松开抓住他衣领的手,反手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将他的鼻梁骨打断,看着他发出死猪般的嚎叫,我冷冷的说:“这一拳回报你所做的事情已经很轻了,记住不准去跟吕江通风报信,否则你会死得很惨的。”边说着,我抬起一只穿着皮鞋的脚踩在他的裆部之上,稍一用力,江华立马哀嚎着苦苦求饶,表示绝不走露风声,我方才收脚,转身离开。
“你的实验数据我拿去发表可以吧,这是我此生的心血之作,我保证不透露你的姓名与身份。”我才走到门口,江华居然忍着疼痛,龇着牙追上来问道。
我做了个随意的手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让我有得有失的实验室。
第四十二章
踏着沉重的步伐我走出了医院,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原来我在那个实验室里整整呆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我发动起车子,朝着着家的方向驶去,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7点多了。
我打开家门,家里静悄悄的,一切还保持着早上出门时的样子,显然妈妈并没有回家,她出去这么久了还没回来,也没有给我打个电话说说,我不禁有些担心,妈妈不会发生什么事了吧?
我拿出手机拨打她的号码,但是手机那边久久的无人接听,妈妈到底在干嘛,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我反复的拨打,但依然毫无反应,最终我选择了放弃,带着几分怒气将手机扔在了沙发上。
我感觉自己饥肠辘辘,从踏入江华的实验室到现在,我已经连续12个小时没有进食了,从冰箱里取出几个微波食品,拿到微波炉里热了热,但我却没有什么食欲,胡乱吃了几口就扔在了桌子上。
这时候门口传来门铃的响声,我初还以为是妈妈回来了,心里一激动就想去开门,不过再一想觉得不对了,妈妈自己有钥匙可以开门的,没必要按门铃啊。
门铃一直在重复响着,我走到装在玄关处的安保系统一看,门口的监控摄像头里传过来的画面,一个穿着绿色制服的小伙子站在那里,他头上戴着个ems字母的帽子,手里还抱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纸盒子。
我拿起对讲机盘问对方的来意,制服小伙子说自己是ems邮政快递的送货员,有一件送给“白莉媛”的快递需要签收,我从视频里再三观察,确认此人身上没有疑点后,方才打开大门。
我在快递单上随意涂了几下,然后从快递员手中接过文件包大小的纸盒,拿在手中的纸盒本身很轻,里面应该不是什么大件物品,进屋关上门后,我把纸盒放在餐桌上,又呆坐了片刻,客厅里的时钟指向了7点的位置,依旧没有看到妈妈回来的迹象。
我忍不住拿起那个纸盒,快递单上面的“白莉媛”三个字是用蓝色墨水写的,龙飞凤舞的看起来像男人的字迹,发件人那一块却是空白的,这个纸盒是谁送来的呢?盒子里面装的又是什么东西?我心中的疑问很多。
再三思忖下,我伸手撕开了纸盒上的封条,拆开了外包装后,纸盒里面塞满了塑料泡沫,中间放着一个极为精致的紫色天鹅绒盒子,看起来像是个首饰盒,我伸手拿起首饰盒,左右端详了下,确认里面没有危险机关后,才将其侧向着自己打开。
首饰盒里并没有什么异常,静静的躺着一枚银光烨烨的钻石戒指,它有着纤细的玫瑰金双环戒身,八爪戒托着一颗五克拉大小的钻石,在餐厅的灯光下发出细细的光芒,这枚价值昂贵的钻戒居然会放在个纸盒里,随随便便的用快递寄过来,这种事情会是谁做的呢?
我伸手拿起钻戒,放在手中仔细看了看,这枚戒指的大小无疑是为女性的手指打造的,而且看起来有些似曾相识,我想起来了,自己曾在妈妈的手指上看过这枚戒指,跟眼前这个一模一样,难道这个就是妈妈手指上的吗?为什么它会在这里,把戒指寄过来的又是谁,寄戒指的人有什么企图吗?
放下戒指,我在原本放首饰盒的地方发现了一张卡片,我拿起卡片凑在眼前,香槟色的纸面上用蓝色墨水写了几行字,无论字迹还是墨水颜色都跟纸盒正面的一致,那几行字是“还是留给你做个念想吧,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署名的地方留了个“吕”字。
这张卡片让我原本就很阴郁的心情更加烦躁了,把东西照原样收拾好后,我将纸盒放在桌旁,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如果说之前的传言也好,自己的回忆也好,都指出了妈妈与吕江的关系大不一般,但这张卡片和钻戒的出现,更加坐实了这些传闻与猜测。
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没有妈妈在的时候,周边的活力和空气像是被带走了一样,我觉得自己心里头闷得慌,就像有一块大石头堵在胸口似得,脑子里反复的在咀嚼着回忆里的片段,以及江华口中所说的那些话。
究竟妈妈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从老张的嘴里转述的她好像是个很不自爱的随便女人,对于男人的需索总是默然顺从;从江华的嘴里说的她又是个外表性感行为风流,但内心却很纯洁的好女人;从铁拐李的眼中看来妈妈却是个可怜的女人,她心地善良、温柔贤淑,但却总是遇到心存不良的坏男人;而在我的记忆里的妈妈却充满了矛盾,她时而温婉淑雅,时而娇媚可人,时而守身如玉,时而却人尽可夫,为什么妈妈会是这样子,我怎么都想不通,怎么想都不对劲。
我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心头的邪火让我浑身像发烧般热得不行,我跑进厨房,找到了一瓶波本威士忌,也不用加冰块,直接把琥珀色的液体倒入玻璃杯,然后仰头倒入了口中,顿时一阵辛辣的火焰烧着了喉咙,然后带着浓烈的橡木与小麦香味滑入食道,紧接着胃里好像被点燃着一般,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我现今的酒量算是有些长进了,并不像之前一般入肚即倒,这几杯70度的威士忌灌入肚里,只是有些微醺,身体依旧那么的沉重,但是脖子以上的部分却有些轻飘飘的,思绪不如往常那么敏捷,但却让我不用考虑太多,特别是考虑妈妈。
小时候经常看到吃完饭后,爸爸会自己留在桌边独斟一杯,还是孩子的我并不理解那些无色刺鼻的液体有什么好喝,直到我现在才明白爸爸当年的感觉,酒真是一个好东西,它可以让你得到放松,让你暂时忘却你不想面对的现实,让你得到片刻的平静。
我把那瓶威士忌差不多喝了一半左右,家里的大门总算被打开了,伴着一阵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一个我等待了许久的熟悉声音响了起来:“石头,妈妈回来啦。”因为家中只有餐厅里的灯是开着的,我有些斜斜的靠在椅背上,看着灯光下一条细细长长的影子向我靠近,然后一个高挑窈窕的女人走进了餐厅。
“石头,你在干嘛呢,吃过饭了吗?”妈妈看到我独自一人坐在餐厅里,脸上露出很惊讶的表情道。
我抬了抬头,蹬着有些朦胧的醉眼看了看妈妈,眼前这个女人艳丽丰盈,两条又长又直的美腿裹在烟灰色裤袜内,7厘米高的细高跟鞋让她摇曳生姿,这个女人无论是容貌和身材都处于人生最巅峰的时刻,这让我想起了江华对她的评价——尤物,这个形容词放在她身上一点都不夸张,可是她却是我的妈妈。
妈妈的穿着打扮跟早上出门时差不多,但是我总觉得她身上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对了,早上出门的时候她的头发是盘成一个发髻的,现在却把那头大波浪长卷发放了下来,酒红色的长发像瀑布般披散在肩上,衬托着她白玉般的鹅蛋脸更为秀美,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此刻的她特别妩媚,款款走来时那柔腻的腰肢有着轻微摆动,虽然只是不经意间的动作,但是却充满了女人味。
妈妈见我不回答她的话,走到我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伸出一双白皙修长的纤手放在我的额头上探了探,脸带忧色的说:“石头,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依旧没有理会她,妈妈的视线落到桌子上依旧空了一半的酒瓶,再看看我被酒精染红的脸与充满血丝的双目,顿时明白了,她皱起很好看的黛眉不悦道:“你怎么又喝酒了,妈妈最讨厌人喝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再看了她一眼,继续没有开口答话,手里却好像故意要跟妈妈对着干般,举起桌上的酒瓶凑到嘴边,咕噜噜的又灌了好几口下去。
看着我的行为,妈妈很生气的抢过我手中的酒瓶道:“石头,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一个人躲在这里喝酒,你都不在乎妈妈的感受吗?”我伸手想要夺回酒瓶,这对于平时的我是件轻而易举的事,但是之前喝了太多的酒,导致我的动作迟钝了不少,妈妈抓着酒瓶向旁边一躲,我居然没有抓到,反而有些踉跄的碰着了餐桌,身上那件t恤被桌角挂了一下,撕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虽然没有刮到皮肉,但看上去也颇为狼狈。
见妈妈反手将酒瓶藏在了背后,我也不再继续索取,也不过身上衣服挂了彩,回头拿起桌上的酒杯朝口中倒了倒,残留的几滴液体滑入我的喉咙,我还觉得不过瘾,伸出舌头朝杯底继续舔去。
等确定杯子里再无其他液体后,我随手把杯子往桌上一扔,转过头来却看见妈妈极其不悦的神情,那张娇艳多姿的脸上已挂了层乌云,看着我的眼神里好像还有几丝鄙视,这种眼神让我突然间就火大了起来。
“说我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