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闻惊雷般反映过来,激动的问道。
“嗯。”白莉媛虽然对我的举动表示惊愕,但她还是很认真的对我点了点头,她举起手中的挂饰道:“其实,我是觉得这下面的坠子有点面熟。”
“坠子?”我闻言把视线转向挂饰下方那串流苏坠子,这个坠子从我看到起就在挂饰下方了,但自己从未发觉坠子里藏有什么秘密,怎么白莉媛会提到这个坠子呢。
“你看这造型、这织法,只有一个地方是这样编的。”白莉媛的纤指轻轻摆弄着坠子,这只坠子是用红色的绒线编成的一个简单的同心结,然后下方垂出一串流苏,坠子本身并造型并无特别之处,再加上经历了多年的风吹日晒,色泽与形状都消褪了不少。
“什么地方?”我把挂饰拿在手中翻看了几遍,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只好问道。
“就是我们老家,鸟山镇和附近的几个村子,我们那儿的姑娘家从小就会编这种结子。那是家中女人代代相传的手艺,与外头的大不相同,我们的花样可多了,打出来又好看又结实。”白莉媛谈到打结的手艺,脸上露出自豪的神情,好像又回到了当姑娘时的年纪。
“你确定这个结子只有老家能做?”我迫不及待的问着,这是我第一次找到有关这个坠饰的线索,就好像在黑暗中摸索了许久的人找到了一束曙光似得。
“嗯,现在应该有不少女人出来做事,不过这个结肯定有好几十年时间了,那时候只可能是在老家做出来的。”白莉媛的话里带着不可置疑的笃定。
我轻抚着这个岁月悠久的坠子,沉思了一会儿后,开口问道:“你有多久没回老家了?”
“老家?挺久没回去了,有三四年吧。”白莉媛随口答着,她伏在我肩上的脑袋抬了起来,脸上的神色有些警惕道。“你问这个干吗?”
“我想回老家看看。”我轻抚着白莉媛的背部,感觉她睡裙内的丰腴玉体有些微微颤抖。
白莉媛并没有立即搭话,她轻咬着下唇,目光却有些躲闪。我觉得有些奇怪,柔声问道:“怎么了,你不愿意回去吗?”
“我是想回去看看,顺便也可以避开吕江一段时间,要不是我不放心你自个一个人在这里,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白莉媛依旧沉默着,她是侧着坐在地毯上,并不长的睡裙向上缩起了一截,那两条羊脂白玉般的大长腿相叠着摊在柔软的波斯地毯里,我敏锐的捕捉到纤长美腿的尾端,那双雪白晶莹的玉足脚尖,涂着朱红色指甲油的白嫩脚趾正不自觉的向内收紧。
“你有什么心事吗?要不咱们就不回去了,以后再说吧。”我见白莉媛的情况有些不大对劲,可能是刚才这个问题给她造成了困扰,虽然我不知道这里的原因何在,但我并不愿意看到她这幅样子,所以有些试探的轻声问道。
“不,没事的,不用。”白莉媛原本细细的声音更小声了,她抬起头来面对着我道,脸上恢复了往常惯见的温柔笑颜。
“正好我也好久没回去了,怪想念的。”虽然白莉媛脸上挂着笑容,但她的眼神还是躲闪着我的目光。
“你真好,我好爱你。”我衷心地送上自己的赞美,张口就要朝她唇上吻去。
“嗯,别,现在不要。”白莉媛却伸出纤手挡住了我的大口,她对我摇了摇手指道。
“明天就要过年了,家里年货什么的还没办置呢。”
“年货,都要买些什么呀。”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年这个东西对于我来说已经很久远,我几乎想不起它应该是怎么一个样子。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负责开车,帮我提东西就好咯。”白莉媛谈到过年,整个人都变得兴奋起来,她动作轻盈的从地毯上爬了起来,娇俏地伸出纤指对我点了点道:“如果你愿意负责买单,我也不会介意的,嘻嘻。”
我无奈的耸了耸肩,做了个乐意奉陪的动作。
“那么,我们现在开始出发吧。”白莉媛走到衣帽间门口,回眸一笑朝我勾了勾小指,然后便迈着一对雪白的大长腿走进了卧室。
我摇摇头,只好起身跟上她小鸟般欢快的步伐。
第六十章
大年三十的早晨,我驾驶着霸道飞驰在淮苏高速公路上,副驾驶座上坐着盛装打扮的白莉媛。
她今天穿了件绛紫色的貂毛皮草大衣,大翻领口露出一截白得似雪的滑腻胸脯,两截优美纤细的锁骨中躺着一串复古镶钻立体花瓣状项链,一簇簇水钻镶嵌成的雪花将她修长雪白的脖颈点缀得珠光宝气,柔顺光滑的酒红色长卷发齐齐向脑后梳去,并盘起个很端庄保守的发髻,一条茉莉花苞造型的纯金发带套着发髻缠了一圈,配合着仔细涂成大红色的丰润樱唇,浑身上下无不透露着雍容华贵的气质。
“亲爱的,不就是回老家吗,有必要穿得像个阔太太一般吗?”我边驾车,边打趣的问她。
“我穿的有啥问题吗?人家在外面打工的,辛辛苦苦一年回家都要购置几件新衣裳穿回去,不图什么,就是为了讨个喜气。咱们出来这么久了,不气气派派的回去,让亲戚们见了笑话。”白莉媛翻起美目白了我一眼,语重心长的教导起我来,显然对我质疑她的衣着十分不满。
“现在的人,长着两只眼睛就是盯着人身上看,看你穿的什么、吃的什么、开的什么车,就把你当做什么位置的人。你要是在外人面前示弱了,人家就会瞧不起你,还会变着法子欺负你。”
白莉媛这么一番说辞,我就无话可说了,还好她很快转移了话题,我们才不至于陷入尴尬局面。我边开着车,边用眼角的视线观察着她的动静。
她那两只裹在皮草内的细长胳膊抱在胸前,紫貂皮草大衣的长度长及大腿附近,露出裹在肤白色超薄玻璃丝袜里的浑圆膝盖,那条傲人的修长小腿上套了一双黑色小羊皮尖头长筒靴,靴筒长至膝盖下方左右的顶端有一圈白色绒毛装饰,虽然那双大长腿上套着长筒靴,但她的腿型依旧是那么笔直纤细,只不过此时7厘米高的靴底却有些不安分的在车地垫上磨蹭着,尖尖的靴头一下一下踢在储物格的下方,正如她极力装作镇静但却心事重重的表情一般,令我心中无中生有的多了一层困惑。
明天就要过年了,高速上的车流也特别多,顺着车载导航的指路,我用100km/h的速度在高速上跑了一个半小时左右,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外形古香古色的收费站,上面用隶体字竖着“鸟山”两个大字。竟然这么快就到了,依稀记得小时候跟妈妈回外婆家都是坐长途客车,路上还要转车好几次,没有4、5个小时都到不了,现在高速居然都已经修到了家门口了。
下了高速,车子顺着宽敞平坦的县道行驶着,路边的小车来往络绎不绝,车牌号不单单是“淮”字头,还有“苏”、“浙”、“徽”等邻近省份的小车。白莉媛跟我解释道,这几年随着高速路的开通,鸟山镇秀丽的山水风光与独特的水乡建筑招来了许多游客,随着电视、网络等媒体的宣传,这里已经成为郊区县对外宣传的一张名片,由于处于三省交界的缘故,不少慕名而来的游客都借着节假日驱车过来游玩。
果然,车子行了不远,一条碧绿的河流如飘带般从山间缠绕而过,沿着溪流两端的平地熙熙攘攘建起许多建筑,远远就看到一个江南民居式的楼牌,白墙青瓦的围墙前拉起了栅栏,原来要想进入镇子要先买门票,据说本镇户口的居民是不用门票的,但我和白莉媛属于回家探亲,还是买了两张门票后,才放我们进了镇子。
进入镇子之后,白莉媛开始有些精神起来,她一边看着窗外的建筑,一边指指点点给我看。我上次来外婆家还是十几年前了,现在这个镇子变化很大,原本仅有的一条青石板街道被扩大成了三条,街道两边的建筑统一经过了修缮,从外观上根本分不清新旧,街上络绎不绝的行人一看就是外地的游客,车子在人潮中好半天才挪动一两步。
就这么磨磨蹭蹭的开了半个多小时,车子才到达外婆家老屋的位置,沿着碧水河的溪流旁座落着一排老房子,由于是不临街的缘故,这里的房子都没有经过人工的美化,依旧保留着上个世纪的风貌,在一条石拱桥的对面有一栋两层的青砖瓦房,我记忆中依稀记得这就是外婆家。
下车后,白莉媛有些恍惚的呆站在门口没动,我抢先一步走到老屋门口,却发觉有些不对劲。老屋的门口没有什么变化,门口两边的春联上写着“白桃别其三千景红梅还报万家春”,春联的红底已经被雨水打得褪成白色。斑驳的木门上铁将军横锁,门扇的油漆脱落得很严重。我摸了下木门上青铜兽口衔着的圆环,手掌中已经多了一层铜绿色,这座屋子显然很久没有人住了,但挂锁钥匙孔的金属颜色却很新,好像经常有人在使用这把锁。
“喂,有人吗?”我拿起圆环拍了几下,生锈的圆环击打在青铜兽首上发出难听的声音,老屋这里处于老街道的末端,远离繁华喧闹的新街道,此时街上行人寥寥,我的声音撞在青砖堆成的墙上,在碧绿蓝天间来回荡漾着。
“欸,你谁啊?干嘛乱敲乱嚷的。”老屋对面一户人家的房门突然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妇人,可能是我敲门声惊动了她,妇人满脸不悦的斥责道。
“不好意思,我只是来找人的。”我有礼貌的跟妇人陪了个不是问道。
这妇人走近后,我才看清楚她的外形,她不是很高,身上穿着套红色的棉衣棉裤,脚上汲着加绒保暖拖鞋,头发烫得像个鸡窝一般的蓬松卷曲,长满褶子的圆脸上抹了过多的粉底,就像一个奶油加多了的劣质蛋糕般。
“找人,你找谁呀,这里早没人住了。”那妇人走近了些,她满脸警惕的看着我道。
“没人住了?那白家的人去哪了?”刚才一直呆呆站在一旁的白莉媛好像被这句话惊醒了,她语气激动的问道。
那个妇人先前只顾看我,闻声她把白莉媛从上到下看了个遍,突然伸手在大腿上一拍,咧嘴笑道:“哎呀,这不是莉莉吗?”
“吖,你是?”白莉媛没想到对方一下子道出她的小名,她有些猜不准的打量着妇人道。
“嘿,我你都不认得了,我是你李婶啊。”那妇人见白莉媛还在迟疑中,忙不迭的说了起来。
“你不会忘了吧,我儿子是跟你同年生日的,你小时候还经常来我家玩呢。”李婶满脸像是笑开了花,但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假。
“哦,是李婶,我想起来了。”白莉媛脸上露出的表情显示,她对这个李婶印象并不深刻,但毕竟是街坊邻居,还是要客气点待人。
不过这个李婶完全没有注意白莉媛的表情,她自顾自的拉着妈妈的手说来道去,还在那件紫貂皮草大衣上摸了一道,脸上露出羡慕的神情咂嘴道:“啧啧,不得了啊,这还是真貂儿呢。”
“莉莉,你这几年在哪里发财了,这一身富贵打扮,老远一看就是个款姐啊。”李婶那眼神直往白莉媛身上那件貂皮大衣瞟,好像恨不得能够穿在自己身上似得。
“哪里什么款不款的,也就是开了几个店面,混口饭吃罢了。”白莉媛不为所动,淡淡的回道。
“哎呀,我就说莉莉你从小长个好相貌,将来肯定会行运的,不是当官太太就是嫁个大老板。当年你妈妈要把你嫁到城里去的时候我还劝她来着,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倒是我见识浅了……”李婶一张口便滔滔不绝。
白莉媛见她越说越不像话了,忙出言打断她道:“婶子,咋改天再聊这些,你先告诉我家里人去哪了,怎么老屋子都关着。”
“什么,你还不知道啊。”李婶露出一脸惊讶的样子,没等我们继续追问,她就开始比划着手指说起来。
“你大哥他们搬新家了,这里空着快三年了吧。他们盖的新楼在另一头的开发区里。啧啧,好高大,好气派,镇子里头都叫他家‘白公馆’呢。”
搬新家了吗,从白莉媛听到此事的表情来看,她显然是不知道这回事,看来这几年间她非但是没有回老家过,而且与亲戚们的联系也很少。
我们好不容易摆脱这个唠叨起来没完没了的李婶,按照她口中所说的白家新地址找去。镇子的开发区是在原有的街道水道之外的水田,老居住区现在统一纳入旅游商业开发,这几年不少发家致富的居民都纷纷出来自己建房子,所以政府专门划了一块地让他们集中建新房。由于不在旅游区的缘故,这些新房可以不受规划的限制,所以各家各户都不吝与展示自己的财力,把房子建得富丽堂皇、气派十足。
我们很快就找到了白家的所在,因为正如李婶所形容的那样,“白公馆”的确是这一带最高大气派的屋子。这栋宅子的地势最高,背靠着一座小山,面前有一块沥青铺成的广场,中央一个假山堆砌起来的喷泉,高高的围墙上装着铁刺,两颗枝繁叶茂的香樟树冠从围墙内探出,给白墙青瓦的房子增添了几分绿意。
从门口看过去,这房子占地起码有300多平方米,黑色雕花铁门紧闭着,透过栏杆可以看见里面是一个大花园,葡萄藤爬满了围墙和天井,要是在夏天院子里肯定很阴凉,但是现在的天气下就显得有些湿冷。看到我靠近,院子里跑出两条黑毛德国牧羊犬,对着我一阵不友善地乱吠,这时白莉媛也走了过来,那两条黑毛德牧突然温顺了下来,隔着铁栏杆讨好似得舔着她脚下高筒靴的尖头。
白莉媛按了按门铃,这时犬吠声估计也惊倒了屋里的人,里面那栋大宅子黑檀色的大门被打开,一个30岁左右的少妇从里头走了出来,她清脆的声音带着吴腔,边走边说着:“来了来了,大毛、二毛别叫了。”
她走到跟前,看到两只黑毛德牧不动声躺在门口,白莉媛正在逗着它们玩的样子,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
那少妇年约二十七八左右,身穿一套粉色绘花的棉服,几丝挑染成黄色的长发披在肩上,虽然并不是很漂亮,但五官清秀、身段苗条、皮肤白皙,脸上带着江南女子惯见的温柔。
她撩了撩额头的细发,把我们俩人看了又看,语带顾虑的问道:“你是……小姑姑吧?”
白莉媛抬起头来,脸上带着恬和的笑意道:“香儿,是我,我回来了。”
少妇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她忙开门让我们进来。我们穿过布满葡萄藤的天井,走进了那扇黑檀色的大门内,两条德牧还想跟进来,被少妇一阵训斥,只好怏怏不乐的蹲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