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邪胎冷森森地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能有什么好事!”
贾诩挤出一丝苦涩笑容:“并非条件丰厚,而是如今形势不容吾等讨价还价,难不成在下要对大王这么说:“想要青龙币,就帮我们打退天湮魔阙和黄巾贼‘吗?“
黑风熊哈哈大笑道:“你这酸丁不但风趣,也很识趣!狮老大,咱们便如他所愿吧!”
狮怪缄默不言。
十目搭腔道:“犴翼约我们前来助拳,允诺事后与我们一并分享古篆真言,但天湮魔阙势大,就算过河拆桥我们也奈何不了他们,倒不如转被动为主动。直接将秘宝抢到手里,届时就算九幽魔帝亲临,我们也有底气与之周旋。”
贾诩留心记下它们所说的每一句话,他对于十目赞同自己并无太大喜悦,而是捉住了另一个要点——天湮魔阙势大,五妖似乎十分忌惮,而且还得仰其鼻息。
狮怪沉吟片刻,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道:“好,本王便依你,只要将青龙币交出,那便对昆仑门徒救人之事袖手旁观!”
贾诩暗自嘿笑,做了个辑道:“多谢大王成全,乌垒城外,向西二十里处有一小河,其上游有一棵枯树,今夜子时,我家太尉会把青龙币藏于树洞之内,届时便请大王按时来取!”
狮怪道:“为何不直接交给本王?”
贾诩苦笑道:“我家太尉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若直接将东西交给大王,那可是抄家灭族的重罪啊,所以这种事不能做的太明显!”
阴阳邪胎嘿嘿冷笑,嘲讽道:“欺上瞒下,有你们这般狗官,这朝廷焉能不灭!”
贾诩呵呵赔笑,又说了一对奉承的话,众妖王心情不错,也没有为难他,派人送他出营。
贾诩出了敌营,火速赶回府邸,张辽迎上来问道:“贾先生,可无恙否?”
贾诩笑道:“贾某安好,不但事情办妥,而且还探知了不少有用讯息!”
张辽问道:“敢问其详。”
贾诩道:“其一,五大妖王与魔阙接触者并不在城内;其二,天湮魔阙势大,五大妖王对其依附,但却有不臣之心!由此观之,魔阙之人对五大妖王亦有所提防——便待贾某好生算计一番,叫这般魔头吃不了兜着走!”
只见他凑到张辽耳边,低声嘱咐了几句,张辽连连点头。
将近子夜时分,张辽牵来一匹马,抹去脸上伪装,提枪上马,奔出府邸,大声叫骂道:“魔阙邪人,谋害乌垒百姓,还不速速现身受死!”
他策马绕城奔驰,骂声响彻四野,来到一座枯井之前,忽闻冷笑响起,紧接着便是痛楚的怒吼。
“黄口小儿,口气不小啊,胆敢向本座叫阵!”
阴气冲霄而起,一道身躯窜了出来,正是东鬼。
东鬼本在井内打坐,听到张辽叫骂,颇感愤怒,立即窜出井口,便要杀张辽泄愤。
同一时分,枯井四周的荒废民宅内走出了两道人影,正是太平道的弟子,波才与张曼成。
张辽抢先答话道:“尊使暂息雷霆,小可是奉太尉之命前来,只是不知尊使行踪,才出此下策。”
说着掏出太尉节令,表明身份。
东鬼眯着眼睛轻蔑地道:“那个姓张的狗官?他有什么屁话要交代你来放?”
张辽道:“诸位异士玄法通神,太尉自知不是对手,故而命小人来向诸位求和。”
东鬼鼻子喷出一声冷哼,显然很是不屑。
张辽道:“尊使,我家太尉爱民如子,只是心怀百姓安危,才出此下策,所以恳请尊使能解这城内瘟疫。”
东鬼冷笑道:“如今我强你弱,你家太尉凭什么跟吾讲条件。”
张辽道:“乌垒能战之将少之极少,但尊使莫要忘了,这城内还有各路前来助拳的豪杰,若是血战到底,孰胜孰负还在未定之天。我方虽未必能赢,但也可叫贵方付出一番代价!”
东鬼暗忖道:“那些武夫之中也有神勇不凡者,若当真打起来,吾虽不惧,但也要耗损一番元气,届时恐怕会给外人可乘之机。”
他虽跟犴翼同列魔阙高位,但与五大妖王交情不深,而且这五妖也是犴翼拉来的,他对其甚是警惕。
张辽说道:“我家太尉只有一个请求,便是解去这满城瘟疫,我方便袖手旁观,不干预贵方任何行动!”
东鬼冷笑道:“就算不解这瘟疫,你们也无力干预吾等!”
张辽道:“为表诚意,太尉着小人带来一个重要情报,尊使可愿一听?”
东鬼讥讽道:“故弄玄虚,不能替尔等争取生机!”
张辽道:“不知青龙币的动向可否让乌垒取来一线生机?”
此言一出,东鬼、波才、张曼成三人同时色变,东鬼沉声道:“尔等若真有此情报,确实有保命的资格!将青龙币的下落托出,本座可保证乌垒满城上下的性命。”
张辽道:“我家太尉还有一事请求。”
东鬼拂袖道:“说!”
张辽道:“城外妖兵凶残之极,嗜血成性,为保城内百姓安危,还请尊使能劝住城外妖王,着其约束妖兵,莫要入城杀戮。”
东鬼沉思片刻,权衡再三,忖道:“那五只妖精心机深沉,就算那狗官不提这个要求,我也不想让他们入城,省得夺宝变数剧生。”
于是点头答应:“本座允了!”
张辽道:“太尉暗中查出,张让已经派出暗手潜伏在城内。”
东鬼微微一愣,蹙眉道:“张让又是何人?”
波才说道:“尊使,这张让乃狗皇帝身边的亲信,他伙同另外九个宦官把持朝政,并称十常侍!”
东鬼心生不耐,哼道:“废话一堆,本座可不是要听你们朝廷乃些龌蹉事,再不将青龙币心中道来,便拿乌垒来殉葬!”
张辽道:“尊使请息怒,张让派出的暗桩以花言巧语蒙蔽了那个昆仑弟子,说以可用此青龙币换取五大妖王的帮助,救回被困山谷的昆仑修者!”
东鬼眼神一敛,冷声道:“你当本座是三岁孩童吗?昆仑那些牛鼻子自恃清高,怎会同妖类邪物合作!”
说到这里已经涌现杀机。
眼见对方现出杀机,张辽脑中回想起贾诩所说的一句话,立即将其转述出来:“世上何来正邪,一切皆是因地制宜,各取所需罢了!”
东鬼咦了一声,眼中露出一丝欣赏,杀气也收敛几分。
张辽道:“小人贱命一条,怎敢蒙骗尊使。那阉贼的走狗从昆仑弟子手中诓来青龙币,再悄悄出城与妖王接触,准备今夜转送青龙币藉此换来妖王的协助,尊使只需现在赶往到乌垒西面的小河,便知真假!”
东鬼道:“那些阉贼为何要派人潜入乌垒,干预此事?”
张辽道:“实不相瞒,我家太尉乃何进将军的嫡系,只待任期一满便调回洛阳任职,阉贼一向仇视大将军,所以对太尉也是百般刁难。另外,阉贼恐怕还想借助鬼神之力,进一步扩大势力,独霸朝纲!传闻建宁二年四月望日,皇宫内曾出现一条大青蛇,蟠于龙椅,惊吓皇上,当时左右来救,百官奔避,但须臾间,大蛇不见,紧接着便雷雨交加,冰雹落下,此异象持续至半夜方止,坏却房屋无数。从此以后,天下便不再太平,天灾人祸接踵而来,也使得皇上对鬼神更加敬畏!那些阉贼便借妖王之力,蛊惑皇上,把持天下。”
波才和张曼成也是知道这“青蛇惊帝”,因为他们太平道之所以能顺利起兵也用此事做了文章。
东鬼哼了一声,朝波才、张曼成使了眼色,两人心领神会,施展法术,化风而去。
东鬼扫了张辽一眼,道:“此事若当真属实,本座便兑现承诺,若不然全城死绝!”
说罢化成阴风朝西而去。
张辽松了一口气,转身回府,见了贾诩连声赞道:“先生果然神机妙算,那群妖孽果然往西面而去了。”
贾诩嘿嘿笑道:“现在刚到子时,而那五只妖怪取了青龙币赶回营地时便会撞上另一伙魔头。”
张辽道:“便叫他们自相残杀,两败俱伤,乌垒困局便可迎刃而解。”
贾诩摇头道:“他们打不起来的,最终只会相互妥协,共同分享青龙币。”
张辽道:“那先生今日所冒之险岂不是白费了?”
贾诩笑道:“贾某可不奢望能用三言两语挑唆他们厮杀,毕竟妖王也在防范咱们,而魔阙邪人也对咱们有戒心,这种情况下他们断不可能互相厮杀。今日贾某之目的只是给他们的盟约制造裂痕,埋下一个决裂的种子,日后再创造各种契机,令这枚种子发芽!”
墨玄携同雨琴往出事地点飞去,到了山谷外,却见谷口已经有重兵把守,一声铁甲刻咒描符,胯下骑似虎似马似熊又似狼,正是铁煞鬼兵。
雨琴心忧师门安危,便要杀进去救人,墨玄拉住她柔荑,将她拽到一个小丘后,隐藏起来,说道:“好姐姐,切莫冲动,待吾探清谷内形势!”
说罢便拔下一根头发,往上边吹了一口仙气,随即发丝变成一只蚊虫朝山谷飞去,正是要以此代耳目,一窥谷内虚实。
雨琴微微一愣,甚是惊讶道:“物外化身?你,你竟然能使出这么高深的法术!”
墨玄不好意思地道:“小小伎俩,不足为奇,姐姐见笑了。”
雨琴粉面涌起一抹兴奋的酡红,美眸顾盼,望着他道:“天哪,你的仙灵之气越发纯正,显然是修为大进,师父知道后一定会很高兴的!”
望着她红扑扑的嫩脸和水润润的朱唇,墨玄一阵悸动,若非身处险境,一定要抱在怀里好生爱怜一番。
蚊虫化身瞒过把守谷口的铁煞鬼兵,飞入谷中,墨玄立即看到一座石山填满了半个山谷,然而山脚之下却立着两道身影,他们背对着自己,墨玄尽看到一个背影,观其身形是一男一女,男者的身材提拔,散发着一股邪气。
女子未见真容,一袭檀乌秀发盘成髻,以一根碧玉簪别起,显得端雅大方,但又有几根秀发微微垂落颈后,透出几分慵懒和随意,雪白的玉颈纤细笔直,恰如雪粉雕琢之玉柱,白里透红,身段修长,曲线婀娜,一袭杏色襦裙裁减得体,勾勒出婀娜曲线,尽显风流体态。
“此次多得夫人援手,余才得以将力挫昆仑!”
那男子朝女子抱了抱拳,以示尊谢。
墨玄听出那声音——正是犴翼。
“尊使客气,此举不过是互惠互利罢了!”
女子开口说话,声音略显低沉,但音色带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甜腻,酥入骨髓,有种难以言语的媚意,便是这么轻轻一句话,使得呼啸的夜风也仿佛停止下来,似乎怕吹散着天籁之音。
女子只是轻言半语,犴翼的呼吸出现了几丝凌乱,鼻息也粗沉了几分。
那声音酥媚入骨,似在心头挠动一般,墨玄只觉得一颗心几乎要蹦出胸膛。
墨玄欲窥女子真容,便策动蚊虫飞近二人,却见那女子带着一张银色面具,不露口唇,,难辨美丑。
但仅仅如此也叫墨玄心颤气喘,面具下透出一双明媚秋翦,宛若碧水春湖,水雾弥漫,似真似幻,流盼生辉;又似桃花深潭,清亮柔和,凝媚妍媸,婉转生情。
再看犴翼眼神已经发直,似乎不知身在何方。
女子淡淡说道:“妾身要将此石山炼化,将那一伙昆仑修者练成丹药!”
犴翼嗯了一声,声音带着几丝激动的颤抖,道:“炼丹不容分心,便让犴翼替夫人护法!”
言语间透出大献殷勤之意,眼中光芒越发灼热。
女子淡笑道:“尊使盛情妾身心领了,但要将昆仑修者炼成金丹,过程极为复杂,不可被外人干扰,还请尊暂且退避!”
犴翼露出不舍神色,双足仿佛钉在地上一般。
银面女子见他仍赖在原地,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发出一声轻哼,紧接着地面闹腾,一条青影破土而出。
犴翼和墨玄都吓了一跳,只见那条青影竟是一条巨大的青蛇,身长数丈,粗若水缸,一双蛇眼透着红光,艳红的信子不断吞吐,喷出阵阵腥风。
犴翼吸入了少许腥风,便觉胸口闷胀,吓得他色胆一萎,急忙朝后退去,拱手道:“既然夫人有事要忙,犴翼便不在此地打扰,吾会在谷口把守,决不让夫人受闲人干扰。”
女子眼露嫣然,甚是满意,用那酥媚柔侬的声音说道:“青儿,你也到外边,助犴翼尊使一臂之力!”
青蛇吐了吐信子,身躯摇摆,游了出去。
待外人离去后,女子伸手在石山上轻轻抚摸,她柔荑的肤色白皙,透着淡淡的粉红,晶莹若雪,温润胜玉,墨玄只觉得身子一热,竟有种变成石山的冲动。
女子呢喃自语地道:“灵境师弟,若溪师妹,莫要怪姐姐心狠手辣,不顾同门之情,要怪你们就怪道恒那伪君子吧!”
倏然,她娇躯一颤,眼中闪过凝重之色,呼吸渐趋急促,胸脯起伏不已,修身的襦裙难掩波浪起伏。
她从开始就是一派从容,哪怕犴翼这等大魔也不敢造次,如今略显失态却不损那份卓越风华,反倒是倍增媚色,令得远方偷窥的少年心肝剧颤。
“先天庚金之气……”
女子呢喃轻语,吐出了这么几个字,随即发出一连串银铃般的脆笑,好似玉珠落盘,又似高山流水。
笑了片刻,女子恢复从容仪态,自言自语地道:“真想不到这下一代弟子中会有如此得天独厚者,这究竟是道恒的运气,还是吾之好运呢?”
说到这里,她法指轻拈,结了个法诀,朝天一扬,霎时夜空变色,乌黑云层顿时霞光披洒,九道烈火从天而降,落在石山之上,那座堪比金铁,刀枪不入的石山立即被烧得通红,山壁发出崩裂的脆响,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