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对,那种碰触后炸开的感觉是欢喜!
人的本能,没有接吻经验的狼崽子无师自通地想要更多,他的舌尖硬生生地撬开了被惊吓住的唇,触碰到了坚硬光滑的齿面,而这时贺岑将他推开了。
气恼至极的贺岑在吼出那句责问后,本来就乱的气息就岔了,连连呛咳,手指着肇事者却再也腾不出空来质问了,他努力想平复想赶紧把这件事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给揭过去,可咳嗽这玩意就是你越压着它越来劲。
一杯水出现在眼前,贺岑捂着胸口闷闷地咳着没有搭理这杯水。
水杯口送到了口边,贺岑恼怒地偏了下头,引起了更剧烈的咳嗽。
“贺叔叔,我喂你?”
贺岑一怔,抬手抢过水杯,将半杯温热的水喝下,缓解了喉咙口发痒想要呛咳的感觉,“这次我原谅你,”贺岑的嗓子因为咳嗽有些沙哑,“你可以出去了。”
凌寒北伸手去接贺岑手中的空杯子,贺岑手一紧随后松开,由着水杯离开自己的手掌,唇上的感觉很奇怪,贺岑很想伸手去揉一揉,但理智还是克制住了这有点蠢的举动,只是嘴唇却是不受控制地抿了两下,似乎是想把那古怪的感觉给抿掉,但又像是某种回味。
回味?
贺岑悚然一惊,耳朵都烫了,下意识地去看肇事者,肇事者的手指正轻按在他自己的唇上,眼神闪烁却又兴奋地盯着自己,贺岑难得心虚且有些狼狈地闪躲着眼神。
不按常理出牌的狼崽子真是要整出他的心脏病啊~~
可一眼,怎么就觉得狼崽子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呢?贺岑脑子还有点懵,一时没有抓住这一闪而过的感觉,他现在心情也有点糟,糟在他没法否认刚才他是有感觉的。
这叫什么事啊?一直努力拒绝狼崽子的自己失败了,没有什么比这个打脸更狠的了,他贺岑也有这么举棋不定拖泥带水甚至还有点娘们唧唧的一天,这都不用等别人来笑话他了,他自己就能鄙视死自己,一边举着为对方好的旗帜将人往外推,一边却纵容自己的心,这事的确做的不漂亮!
反观另一边的凌寒北,则完全是两个极端了,真是说再多都不如行动一次!他是被打击到了,而且还打击的不浅,他喜欢的贺叔叔心里可能真的没有他,而他还没法和占据了贺叔叔心里的那个人争,争不过也没机会争,更不忍心去争,这两天他憋坏了,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就这么憋屈矛盾,说实话是他不喜欢的也不愿意的,他也不是什么自带光环的会成为别人生命中的救赎,他就是一个热血上来的二十一岁出头的大男孩。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也给我说清楚的直白!
本来是想憋着的,但憋不住,尤其是在他想明白了某些关联后,被不信任的感觉就跟引线似的,他要个明确的说法,如果真是过去的事翻不了篇了,贺叔叔确实是一点都不喜欢他的,那他也不会死皮赖脸的纠缠,这种事他凌寒北不屑,虽然很不舍但他是男人!
理智一直有的,但理智有时候真的也不得不为冲动背锅,贺岑拒绝的太狠了,狠到让人生气甚至愤怒,血气方刚的狼崽子就算明知不能吃他叔叔凌肃的醋,但情绪上来了哪还管得了?那一刻他吃醋了,醋意深到他拥有了熊心豹胆。
一个不算成功的吻。
凌寒北的心态却完全变了,当他吻上贺岑后,所有的忐忑和纠结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是胀满的欢喜,而且瞬间就乱了的呼吸和微微张开的唇表明贺叔叔也是有感觉的。
底气一下子就足了,都能很自然地说出‘我喂你’这种有胆色的话了。
不稀奇,男朋友,这么说很正常。
额头上忽然被人轻轻的触碰了下,触碰的感觉很柔软,走神的贺岑猛地一惊,身体往后仰,凌寒北已经直起身嘴角正含笑看着他。
贺岑的脸都黑了,“别胡闹了,我不喜欢这样。”
“贺叔叔,你明明是喜欢我的,为什么不承认呢?”自动把身份调整到男朋友的凌寒北心情很好。
“凌寒北,是不是我太纵容你了?你才会这样没规矩!”贺岑严肃地瞪着凌寒北,努力忽略额头上一点点奇怪的还未散去的酥痒。
“贺叔叔,你为什么总是要活得这么累呢?”凌寒北再次蹲在了轮椅前,双手扶着轮椅的扶手,像是要把轮椅里的人圈在自己的保护范围里,“简单一点不好吗?我成年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贺岑沉默数秒,“凌寒北,你究竟喜欢我什么?你看我这样,我什么也给不了你,你脑子不好使,眼睛也不好使?”
“我也不知道,曾经我以为我会喜欢贺哥,”贺岑脸色微微一变,凌寒北冲着他笑了笑,“真的,有段时间我特别崇拜贺哥,而且总想让贺哥肯定我,那时我就想我是不是喜欢上贺哥了?而且还小小地吃了一下那位顾市长的醋,可后来我发现自己虽然想被贺哥认可,但却总是忍不住去看的人是贺叔叔你,总想逗你开心甚至生气的人也是你。”
“……什么时候?”
凌寒北伸手捏了捏贺岑的腿,贺岑的腿虽然一直都在进行专业的推拿按摩还不至于萎缩,但数年下来双腿真的已是软弱无力的细瘦,贺岑眼神微暗。
“同情我?凌寒北,你可真是……”
“不是同情,是生气。”
“生气?”贺岑愣怔了。
“是,生气,你那么强,为什么会让自己受这样的伤?有什么东西是比你自己还重要的?因为生气,所以我也常常惹你生气,后来就不知道为什么生气变成了心疼,贺叔叔,我是真不知道我为什么就会那么喜欢你,真的,我其实想过是不是我搞错了?甚至也想过听你的话,说不定过一段时间后我也就不那么喜欢你了,可不行,我只有在你身边才觉得踏实,贺叔叔,我真的是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你不能欺负我。”凌寒北眨了眨眼,嘟了下嘴,“刚才我就很伤心了,幸好我够喜欢你,否则我真就跑了,跑了就不会再让你找到了。”
“寒北,你真的知道男人之间的喜欢是怎么样的吗?”贺岑手指尖掐着扶手,艰涩地说道:“我腰以下几乎是没有感觉的,你懂吗?”
“我相信能治好。”
“可治不好呢?”贺岑惨然一笑,“你还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吗?”
“有什么问题?我年轻,有的是时间,”凌寒北伸手将紧扣在扶手上的后给拿了下来,握在掌心,“贺叔叔,我说过我陪着你,男人之间的事我懂,在你治好之前,自己解决一下也不是什么难事,我从十六岁起就练就了五指神功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贺岑喉间微堵,眼底发热,微颤的手被长大了的狼崽子紧紧的稳稳地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