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离冷笑一声,“所以,你在酒吧留我的名字,是为了引我上钩吗?你这么有信心,知道我爱你!只要你一个电话,哪怕什么原因都没有,我都会来找你!你何苦演这种苦肉计!”
他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狠狠的说:“孔嘉洛,我们回不到当初了。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景离了!我知道你现在最想要什么。我们干脆当炮友好了,长期短期都随便你。这样更干脆利落,等你彻底把我玩腻了,我们随时都能分开,你也用不着费心去办什么离婚了。”
“你简直是糟践我们的感情!”
“感情?”景离笑了一声,“我们之间那叫什么感情?二十块钱就能买一斤的那种吧!”
他这番话确确实实地戳痛了孔嘉洛的心,然而,当他说出口时,自己的心也彻底地碎了。
他这一生渴求的东西,憧憬的梦想,终于在此刻轰然倒塌,再也难以扶起来了。
什么真爱啊,不过是永远不满足的欲望在作祟吧。
孔嘉洛狠狠地看着他半响,猛地扯住他的手腕,将他往楼上的卧室拽。他的劲非常大,景离被他拉住,跌跌撞撞的一路回到卧室里,重重的被他甩到了床上。
这使劲的一摔,摔的景离眼冒金星。他随即手一撑,就想从床上坐起来。但孔嘉洛已然恶狠狠的扑了上来,膝盖重重地抵住了他的腿,一边按住他的胳膊,一边在他耳边吼着:“怎么了,这就是你当炮友的觉悟吗?”
景离默然地闭上了眼,放下了抵抗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欲望压制太久,孔嘉洛的这一番操作几乎是在施虐。景离默然不语,自始至终都没有吭气。
等孔嘉洛起身后,景离依然闭着眼,一滴眼泪从眼角划过,轻轻地没入到发间里。
孔嘉洛没有说话,而且自始至终没有亲过他。他整个人都只想发泄一通,仅此而已。
景离在心中轻叹一声,随即听到了卧室门“哐当”一声响,孔嘉洛已经离开了。
景离慢慢的蜷缩起身子,把头埋在床间。
他闻到卧室间有一股似有似无的香气,似乎是什么花香的气息,挺醉人的,熏的整个大脑都沉沉的,不甚清醒。
他觉得很累,很累,什么都不想去管,只是默然的闭着眼。
甚至到最后,孔嘉洛已经松开了压制他的手,而他却在迷离之间,不由自主地搂住了他的后腰。
景离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自己在哪,自己是否处于危险的边缘。他忘记了一切。
迷迷糊糊间,他又昏睡了过去。在睡梦中,那股花香的气息仿佛更浓郁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感觉到有人慢慢地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腰,温暖的气息袭来,很轻柔,很舒服。对方的下巴轻轻地担在自己的肩膀上,蹭的他耳朵边痒痒的。
“景离......”
“唔......”景离轻轻的哼了一声。
对方的胳膊又微微使了一点劲,将他搂的更紧了一些。他的头支在对方的胸前,感觉好舒服,于是下意识的就向后靠了靠,偎在对方的怀里,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对方伸出脚来,勾住了自己的小腿。脚慢慢地划过他的脚踝骨,又搭上脚腕,像羽毛拂动心间一样,他觉得有些痒,便略微地缩了缩,但没有完全的避开他。
真是舒服啊。真的好久好久都没有睡过这么一个舒服的觉了啊。
记得很小的时候,他做了噩梦吓得惊醒过来时,妈妈会将自己紧紧的搂在怀里,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亲着他的脸。
他可以安心的入睡,什么都不用担心,因为他知道背后有个人会替他撑住一切。哪怕天塌下来都不会再怕呢。
自从妈妈去世,他已经很难很难再睡一个安稳觉了。直到后来,他认识了孔嘉洛。
上海是个好地方,只要愿意吃苦奋斗,可以获得一切功名利禄。然而,这不是他留在上海的最终理由。他想要一个家,不是用钱堆积起来的房子的概念,而是有个人愿意陪着他在一起。
只要这个人还在,他就觉得未来充满的期盼。只是很遗憾,那种期盼最终落空了。
尽管孔嘉洛带给他的那种希望很短暂,犹如流星划过天际刹那即逝,却点燃了他整个孤寂的天空。
自此之后,他的天空再也没有亮过了。
一个清新寡淡的人,看起来对什么都排斥,对什么都没兴趣,对谁都无欲无求,但其实,只要给他一点点的爱,他就恨不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景离最终是被人拍醒的。他睁开眼来才发现,屋里开着灯,外面天都黑了。
“别睡了,起来吃点东西吧。“孔嘉洛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拍了两下,”你都睡了一整天了。”
景离慢慢地坐起身来,觉得自己全身上下就像是被抽了筋一样酸软无力,尤其是两条腿,简直就像瘫痪了一样没感觉了。
“你给我下了什么药?”
“我要睡你,还用下什么药。我只是点了一瓶熏香,想让你舒服一点。”孔嘉洛淡淡地笑笑,“怎么样,感觉爽吗?”